小孟抬起，帮他整理端正领带：“三爷，傅靖远的兵

荣祥闭上睛，心想凭傅靖远对她的好，倒的确可能因为她的求而放自己一，不过……他昏昏沉沉的垂，只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从心里面开始，彻底的麻木了。

他非常的镇静，镇静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小孟一次又一次的加大吗啡剂量，打得他满幻觉，几乎把什么都忘了。直到这天中午，小孟行把他扶起来洗漱，然后又给他整整齐齐的穿上了衣服。荣祥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看着小孟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系好鞋带。

荣祥垂帘，苦笑着叹了气：“他这回啊，非宰了我不可！”

“怎么了？”他轻声问。

“潼关现在只有一个独立团，真打起来，连一天都撑不住。我说，如果傅靖远带兵打来了，你可别乱跑，当心在外面碰上那些兵痞。你就在这屋里等着他，他那个人其实很好，只会保护你，绝不会伤你的。”

…”

她每天的大分时间都是坐在荣祥边，用手指轻轻的抚摩着他的眉，他的嘴唇。他真是瘦了许多，面庞的轮廓清晰起来，那肤也白的发青，可是却愈发显得眉目秀。

“你别乱说。”

这本该是多么骇人听闻的恐怖消息，可是荣祥听在耳朵里，只觉着飘飘缈缈的，仿佛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打吗啡打的醉生梦死，几乎连思维的能力都失去了。

颜光琳听到这里，只觉得眶一红，前的事便模糊起来。她起从后面抱住荣祥：“你别乱想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死的。”

三天后，荣祥收到了坝上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的军队，他曾经所有希望的寄托，如今已经全盘溃败，傅靖远遣散了一大批俘虏，把剩不愿离开的士兵编了自己的军中。此刻已经气势汹汹的向潼关杀来。

荣祥拍拍她的手：“别说傻话了。活着还是好。我现在是心灰意冷了，随便怎样也无所谓。我现在就是后悔一样，”他指指自己的胳膊：“我当初不该碰这个东西，沾上了就越陷越深，现在整个人都让它给制着，一直得到死。那时候也有人告诉过我，要上戒，可惜他说完这句话，就让日本人给炸死了。他一死，就再没有能得住我的人了。”

颜光琳用力一咬嘴唇：“你不要胡说！我还不稀罕他来保护！你要是了事，我活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易仲铭，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悲哀：“我是不怕死，就怕没死落到别人手里，到时候就有我受罪的了。”

颜光琳拿他一办法也没有，虽然心里晓得他是满腔理想化为泡影，受了打击，所以索破罐破摔的等死。可是这样睁睁的坐以待毙毕竟不是理啊。

独立团的冯团长已经卷包走人了，这是荣祥在清醒时发的唯一一命令。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再让自己的人送死。他没想到冯团长一走，的士兵失了控制，索扛着枪跑到大街上，垂死挣扎的给自己找最后的乐。那枪声和人的哭嚎惨叫声不时的响起来，偶尔一声极响的，连房中的荣祥都能听得到。

她这张脸，所以手指上去，便觉得心里柔万千。可荣祥只是闭着睛，偶尔好看的翘起嘴角微笑，算是对颜光琳手指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