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祥低：“幸好你还活着。否则我也只好去自杀了。”

小孟听了他这段怨妇似的独白，觉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谁知荣祥喃喃的又继续：“我猜我这是遭报应呢……可我也是没有办法……那时不该动老的，反正他也没有几天活了……对二哥一家也不该手，还有后来……算了，都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第35章

荣祥：“辛苦你了。”

在厨房门摘青菜的老妈们见了也觉着可乐。小孟在他后，脑海中却浮现两个字：“报应”。

他叹了气，声音隐约沙哑起来：“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呢？天堂地狱？还是转世投胎了？真是……原来日本人、中国人都有要杀我的，可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他怎么一就死了？他倒是一了百了，我呢？”

荣祥凑过去在宝宝的脸上梆的亲了一，宝宝一歪，抬手照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力气当然是没有，可也打的很响亮。小珍是不怕荣祥的，所以率先笑声来：“宝宝！怎么打爸爸呢？”

他越看荣祥越觉得可怜。先前那样的一个人，现在好像是被了刺的刺猬，绵绵的缩成一团。倒不很唉声叹气或愁眉苦脸，但一张脸总是沉着，睛望着地面，长长的睫在面颊上投两小块浅淡阴影，像受了大委屈而又无伸冤的孩。

小孟摇摇：“三爷，这不像您说的话。”

接来的几天，小孟果然守在家中陪着荣祥。

“是。”

他把额角抵在一栏杆上，缓缓的转过望着小孟：“靖远却喜。他说他在外国念书时，每到夏天就会和朋友们去海滩上专门把自己晒黑。他可以晒成古铜，可是白人同学大多晒得通红，好像煮熟的虾一样。”

小孟跟了上去：“三爷，这儿太晒了。”

小珍一笑，抱孩走了。荣祥又了睛，着手帕走到院大门，隔着栏杆向外望。暴烈刺目的阳光当直，他那笔直如标枪的背影都有些模糊。

荣祥被打到了睛，赶忙退后一步了，泪都了来。小孟把手帕递给他：“三爷没事吧？”

荣祥摇：“我不门。”

两个女学生都穿着阴丹士林的上衣，黑裙，面是长筒袜黑鞋。一个个，短发过了，荣祥仔细看了，竟是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女，如今洗净铅华，姿大减。旁边一个是打两条大辫，相貌也称中上。只见两人走到街边一棵树，也不路人经过，

小孟了嘴唇，没说话。因为他发现荣祥的注意力刚刚被从左邻家走来的一对女学生引住了。

荣祥站在阳光，小珍抱着孩在他面前，跟他讲宝宝现在有多能吃。

“现在就比别的小孩胖大呢！”小珍说。

宝宝呀呀的伸手抱住小珍的脖，不肯去看别人。小珍一边轻轻的颠着他，一边对荣祥：“三爷，宝宝又要睡觉啦！白天睡觉，晚上就闹着要人抱着玩。”

“把宝宝也抱来吧。”

“三爷，外面晴天，去走走吗？”

“那在院里晒晒太阳？”

荣祥了泪，也是笑：“不孝，他妈的儿打老！”

荣祥抬手抓住栏杆，把向前靠去：“我其实是不喜晒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