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面团从冻肉面翻来,一手拿面团一手关冰柜,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澜澜。”
宁澜的反应则是后倾,脚尖往外,显然是想转离开,不知为何又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弹。
他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他男朋友。”
他现在的名字叫张宁,饶是最亲近的婆婆也只会喊他“宁宁”。
大概是面团太冰,宁澜被冻得哆嗦了,面团脱手掉在冰柜盖上,甫一接到空气,开始丝丝缕缕往外散发寒气。
可是梦里的人都是面目模糊的,而前的人材颀长,轮廓清晰,的鼻梁之上,一双深邃的睛正灼灼地看着自己。宁澜甚至可以看见他薄薄的衣衫包裹起伏的膛,和映在地上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
他有三年多没有听到“澜澜”这个名字了,所以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在梦。
都在意所谓的“名分”,不然三年前也不会为了还钱,为了和那人保持平等,那么多荒诞无稽的傻事。
然而无法结成契约的原因在他,所以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宁澜忍俊不禁:“嗯,然后等着糊锅。”说罢便去外面冰柜里拿昨天包剩的一面团,准备先试着个鸡饼。
面前两个人亲昵的对话和动作都落在隋懿里。他目光变得幽深,脑中百转千回,顷刻间闪过无数种可怕的假设。
此刻宁澜脸苍白,垂在侧的手指都颤抖着往里蜷缩。
“澜澜。”隋懿上前一步,又唤了一声。
隋懿心很快,要从蹦来似的。他连睛都不敢眨,生怕稍稍一动,宁澜就又从他面前消失了。
可他找了宁澜三年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手。
隋懿受到鼓励,两步跨到柜台前,正说什么,一个男人从一帘之隔的里屋走来:“拿个面团怎么这么久?”
鲁浩还没打算走,目不转睛地盯着锅:“把面粉放去是不是就能烙成饼了?”
他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今天门前,他怀着随时都有可能见到宁澜的心思,仔细挑选了衣服,虽然上了汗,但看起来应该不算狼狈,宁澜应该不会嫌弃。
“不是,他不是。”一直沉默着的宁澜突然说话了,他垂着不知在看哪里,将隋懿附着在他上的炽目光彻底忽略,淡淡地说,“我
鲁浩看见他面前站着的人,觉得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加上宁澜的神状况时好时坏,最是受不得刺激,便以为这人是来找麻烦的顾客,扯了宁澜的胳膊,把他拉到后,质问:“你是谁?”
他轻手轻脚把门带上,回到外屋,把电饼铛拆盒,锅拿来冲洗一番,然后电加。
鲁浩显而易见地诧异,然而隋懿表严肃到近乎森寒,不像在说谎,于是他扭看向宁澜:“他是你的……”
这比隋懿设想过的无数个重逢的场景要好太多,至少宁澜没有掉就走,代表他并没有那么排斥自己。
发廊和小卖相距不到三百米,宁澜远远地就看到店铺大门紧闭。他掏钥匙开门,唤了几声婆婆,到里屋才发现婆婆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隋懿近乎贪婪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活生生的宁澜,全的细胞仿佛都死而复生,鼻间的呼都是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