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懿抬,犹疑地看着他。
自问自答之后,他的目光逐渐涣散,仿佛陷某个自我怀疑的困境,茫然:“……除了抱有不该有的期待,我还错了什么啊?你告诉我,我还错了什么?”
隋懿在回去的路上车给他买了一块草莓糕,宁澜没拒绝,捧在手上盯着看了一路。红灯停在路时,隋懿倾帮他打开,小勺放在他手里,他却不肯吃,兀自看着,一动也不动。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家人不喜他,粉丝抵制他,喜的人也视他如草芥,他都捱过来了。
人喝不到会死,没有所谓的,又能如何?
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孱弱的哽咽。
“澜澜……”
空气静止几秒,宁澜深了几气,说:“你走吧,谢谢你今天的帮忙,医药费我会拜托方羽带给你。”
未待他稳住心绪,宁澜幽幽地问:“那,世界上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吗?”
宁澜笑着应。
这支弓上刻着宁澜未曾宣之于的意,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现在弓断了,代表宁澜对他的也没有了吗?
“我现在是张宁,不是宁澜。”宁澜冷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凑近了才能看见他底坑洼不平的裂,“我为什么改名换姓,为什么走,你还不知吗?”
他承认自己自私,对张婆婆的好也掺杂了其他目的,他为了那一丁回报,什么都愿意付。可是老天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得到些许温后,又要将它残忍地收回?
刚走医院,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宁澜抬起,木然地望夜空。隋懿知,那是一种悲伤绝望却又只能听天由命的疲惫。
他得到的报应还不够多吗?
“一模一样?”隋懿重复这个词,又像在自言自语,“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弓?”
宁澜被他的话发懵,愣怔地看着他一步步上前,除了嘴唇发抖,竟忘了其他反应。
说着,他转去房间把琴盒拎来,打开摆在隋懿面前:“你的弓被我坏了,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赔你一支一模一样的。”
他整理东西远没有从前动作麻利,收拾到一半就不停地回检查之前放去的东西。
“你错了,你确实错了。”隋懿沉忽然开,沉一气,声音定,“你把满腔都给了不值得的人,你错在别人,却不自己。”
隋懿轻声唤他,还想再说什么,被宁澜打断:“因为谁都好,我不想宁澜。只要不叫宁澜,就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踩我,骂我,也没有人怀疑我,赶我走。”
回到家里,宁澜就拿了个包开始往里面装行李。
隋懿低看坏掉的弓,断裂分用胶带缠了几圈,看起来有稽,就跟碎掉的珠行用金属固定住一样,掩耳盗铃般地在掩饰着什么。
隋懿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他呼滞涩,心慌躁郁一齐涌上心。
隋懿上去帮忙,宁澜不要,隋懿于是想喂他吃东西,把糕上的草莓叉起来送到他嘴边,他不耐烦地抬手挥开,力有大,推得隋懿往后踉跄一步,叉和草莓掉在地上。
隋懿抬手,温的手掌轻轻托着他的后颈,视线毫无阻挡地凝视他:“你对自己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