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棠吓了一大，自镇定绪，扭对着荣生微笑：「老板，我对你向来是五投地啊！」

秋千应该是给女孩们预备的，

荣生发现虞幼棠今天的气大异往日，脸上居然现了血，不禁一边怀疑对方是有结病，一边又有些动心：「投地就不必，我可舍不得摔疼了你虞老弟！」

金家在法租界正在一个蒸蒸日上的势，所以金虞二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本场寿宴中的贵客。荣生带着长陪同这二人向楼走去，一路接受了许多恭维，也发了许多谢。及至快要门时，虞幼棠脚一个踉跄，忽然毫无预兆的向前摔了过去；亏得荣生疾手快，一把扯住对方的西装后襟，将虞幼棠生生的拽了回来。

虞幼棠笑着转开去，结果很惊讶的看到了前方的盛国纲。

盛国纲微微一笑，很有克制的低声答：「谬赞了。」

寿宴

他走的缓慢，许久之后也没有走多远，只在公馆院徘徊不已，后来他在一假山后见到一架白秋千，和北平家中自己院的那一架十分相像，就颇趣味的走过去，试探着欠坐了上来。

「什么？」他对虞幼棠笑问：「你送了我一份大礼不够，还非要再给我行一份大礼吗？」

盛国纲这回什么都没想，只是超脱于千里之外一般的，凝视着虞幼棠。

虞幼棠又是一笑，然后也没多想，随着荣生等人继续向走去。

盛国纲这回没再客气，意识的将双手了衣兜里：「那我多谢。」

公馆的景致是很好的，楼前的宽敞自不必言，楼后还连着一个景致好的小花园。虞幼棠如今走是走不得，回到人群中又很觉折磨，只好是沿着小路随意前行散步，又一边走一边谨慎提防，只怕自己乱闯，会犯了人家的规矩。

大少爷瞧着那样大，几乎巍然，却是个舞的好手，乐声一起便拥着舞伴了场；旁人见状，自然也是纷纷效仿。金光耀本也会，只是如今上有疾，步伐不复往昔的矫健灵活，只有看着的份儿，所以枯坐在角落里，越旁观越不是滋味――偏他现在又是位有名的阔人，所以纵是枯坐，也自有交际花一的女前来搭讪恭维。金光耀对于这些女士们倒是没有什么心，不过耳中听到几句动人的言，那虚荣心上倒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虞幼棠在这衣香鬓影的华丽场所中坐久了，并未到乐趣，反是被那乐曲吵得疼，并且还了一大汗。借故起离开舞场，他独自走到院中了一阵晚风，觉脑随之有所降温了，这觉才舒服了一些。

盛国纲立于门前一丛花树之旁，衣服好，气好，背景也好，瞧着很像一本摩登杂志的封面相片。虞幼棠在经过之时同他相视而笑，同时发自心的轻声说：「盛先生今天……一表人才啊。」

随即，金光耀转弯腰伸手，把虞幼棠也给搀扶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荣生的寿宴行到了尾声。

虞幼棠一摇，目光清澄的答：「非也，实话。」

旁边的空屋里驻了白俄乐队，一青年男女嬉笑拥，就见中宽敞华丽，尤其地板锃亮、光可鉴人；四又都装饰了五纱帘，正是一灯红酒绿的歌舞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