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衷站了起来，手一摊幻化只碗，走过去就着陶罐舀了一碗，朝他端了端：“曦光曾说战毕与你同饮，怎能让你独饮呢？我代他喝吧。”

“……”小黑无言，极邪的元神足以毁灭三界，与之合，就算能活来也必然成邪了，成了邪，回来的又怎么会是东君呢。

她倚着墙坐，生了堆火，看了一穷奇，它趴着没动，却盯着火苗看着，也许是在思念曾经上面滋滋油的烤肉，她却满脑都是烤肉的人。

风衷没有接话，顿了顿又往前走去。

小黑的脸在天里看来愈发黝黑了，他垂着没看她：“小衷，我是傀儡啊……”

穷奇的伤势已经被她理过了，现在好多了，只是还没什么神，跟在她侧，圆的走走停停，光时不时往风衷上飘。

心东君，毕竟那是极邪，要怎么让他回来？回来的还是东君吗？我……”

风衷摸了摸怀间的乾坤袋，左手托着蓝玉瓶，右手持着龙桑杖，迎着昏暗的天光行走在茫茫荒野中，脚一一弥漫生机，柔弱的细芽在风里微颤。

小黑脚步大，走得更慢，几乎是一步一顿。

小黑怔了怔，他一路憋着话没敢戳她的伤疤，但想起这里的藏酒确实是因为东君那番话，如今被她破，心里不觉有些难受，抱起陶罐碰了一她的碗，仰饮了一大。

风衷忽然停了来，扭问了一句：“小黑，怎么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与我说过话呢？放心，我得住，还不至于难过到话都说不来。”

风衷没有在意，直到鼻间传来郁的酒香，转看去，才发现那陶罐里装的是他们巨人族藏的好酒，小黑就坐在墙外独自慢慢喝着。

小黑终于又回到家乡，有些舍不得离开，风衷立在当初与曦光待过的那墙旁，手指抚了一怀间：“就在这里过一晚吧。”

一醉解忧，醉倒时漫天星光。

小黑半睡半醒，看到风衷蹲在半塌的墙上，手里捧着封印，嘴唇轻轻翕张，在嘀咕着什么。

龙大只好忍住了。

傀儡怎么会不知饲主的心绪呢，何况他还跟了她那么多年。她是女娲大神膝明珠，委以重任的种神，哪怕刚刚经历生离死别也要继续自己的职责，但心里又岂会好受。

墙其实都快倒光了，风衷却还是一就认了来。

他坐在墙外，即使如此还是像是座楼一般。

“小衷，你在说什么？”

风衷看了他一，映着星辰的双里满是迷离的醉意，齿却很清晰：“我说我其实知他回不来了。”

没两日他们就到了雷泽地界，沼泽地带一接到风衷的生气便草丰，远凡人遗留的残垣断在阳光竟多了几分宁和安然。

东君不让她冒险，却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其实所有人都知，

小黑去四周转了一遍，回来时手里携着个陶罐，但巨人族的陶罐对其他人而言简直如同缸一般大小。

天快黑了，一天一天过得如此迅速，唯一不会改变的便是这时间的脚步了。

龙二心里烦闷，又甩它一尾巴：“别嚎了，到东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