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宣倒知郁韫韬是在说谎，最近公司交接事宜甚多，郁韫韬都在读文件，哪有空读书。那顾晓雾却不在意对方是否真在读书，只是庆幸对方报的书是自己看过的，便又简单说了几句，又说要留个微信号，有什么不懂的要问郁韫韬。郁韫韬自然是不得拒绝的，毕竟对方是顾家千金，便说：「我手机没带上，你让阿宣给你吧。」恰好顾晓雾的手机也在前台寄存，没有带着。智宣便从袋里掏便签本和钢笔，唰唰地写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双手递给了顾小。

尚幸郁韫韬没有读懂智宣失措背后的意思，只说：「你是否不习惯我叫你阿宣？我见大家也这么叫你，才跟着叫的。」智宣这才回过神来，自嘲一笑：「没什么，都是一句而已。」郁韫韬却说：「既然是要长久共事，还是要互相尊重。你不用因为我是总裁就容忍我的缺，有什么使你不快的，你大可提。」智宣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城市夜景，漠然说：「这是没有的事。」

智宣听着这话，脑中一个炸裂似的，看着前面一辆货车，险些刹不住，回过神来猛地一个急刹车，二人都因为惯往前冲了一，幸好安全带绑得紧。智宣正要歉，拧过却见郁韫韬脸苍白，失却平日沉稳的大将之风。智宣不由得更为歉然：「对不起……郁总……」郁韫韬缓过神来，便笑笑：「没关系，我只是……」

智宣猛地想起，当时他一直疯狂地寻找「失踪了的白浪」。白浪失踪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本不认识自己的男朋友。他不认识白浪的朋友，没见过白浪的家

是韬韫儒墨么？果然很适合你。也不知我能不能叫你韫韬。」郁韫韬说：「称呼而已，都无所谓。」顾晓雾便又柔柔说：「那么韫韬喜读什么书？」郁韫韬便随说了一本理学的著作。

回去的时候，智宣照样取车，送郁韫韬回住宅。郁韫韬坐上副驾驶座，却忽然问智宣：「你刚刚是故意写错的吗？」智宣一怔，装傻充愣：「写错什么？」郁韫韬说：「我的微信号。你写错了一位数字。」智宣的私心被戳破：「我以为……」郁韫韬说：「你以为我明明带了手机却说没带，是要推辞。所以你故意写错，顺我的心吗？」智宣便说：「是我自作主张了。」那郁韫韬却说：「你得不错，阿宣。」

那郁韫韬又调起了座椅，坐直来，说：「我过车祸，所以……反正我很久没开车了。」智宣听了这话，脸也变得苍白，中难掩担忧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还好吗？」郁韫韬笑着摇摇：「没什么，就是有不愿意开车，还有以前的事……很多记不住。」

这天，郁韫韬已说了好几回「阿宣」了，但都是对着别人说的，如今却是一回直面着智宣说这个昵称。更别说那郁韫韬是看着他的睛说的――如同刚刚调的那样，郁韫韬看着人时总能给人一种「脉脉」的错觉。这对智宣冲击过大，智宣一时有些失措：「啊……？」

郁韫韬笑笑，将椅背调，半躺着说：「可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好像很尴尬。」智宣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只是因为我不熟悉您……」郁韫韬却说：「恰恰相反，我觉得你是不是……」那郁韫韬皱起好看的眉：「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