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巫一向厌烦这些聒噪的小矮人，这回倒不怎么生气，大概是觉得对方终于了件正事。更何况，窥探天象的后遗症逐渐烈，她叹了气，一闪离开了。

年轻些的，已经捺不住放声大笑：“九天塔，掌天地，浮迟兴，万万年！”

浮迟国中倒是还有些灵，以往偷偷摸摸庇护着一方百姓，这次也不得不暴来，要么死湮灭，要么被污浊同化，就像被生生污染了的树，已然……

野兽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它发觉，自己逐渐能够在国主苏醒的时候，躲在深窥视。他看见寝中新来的鲛人，据说是族的王，容颜媚，却因为歌声无法安眠，仍旧和以前那些鲛人相同场；反抗□□的将士被投地巨大的迷，失去了作为人的份，昼夜不停，发咕――咕――咕的奇怪叫声；越来越接近九天的塔，无数尸骨堆叠，怪异的生不断在四周游走，时不时撕咬在一起……

国主大喜，忙命人搜

另一边厢，真正的大巫虚丞带着白虎，隐秘地离开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早已被蝶巫侵占，况且国主也不是值得扶持的对象。过去他得到预言，不得已潜伏，如今更是要远走，一路倒是救不少人，只是那个关键的地方久久不能算，间难免多了几分血腥气。

忽然某一天，一块大石被人们从断崖上运来，但还没派上用场，就被扔在花园深。野兽从混沌中苏醒，才察觉旁多了东西，又听见像是孩童的嗓音，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来历。野兽眯起双，越发虚弱的躯不足以支撑它站立太久，也许不久，它就会被更加大了的国主彻底吞，化作对方的养分。但现在，没人注意到它，也没人知顽石有灵，好奇地和它交谈着。

只可惜，大限将至。

比起自由或者解脱，野兽尝到了更为烈的渴望，费尽千辛万苦，死死瞒住了这块石的存在。

浇灌了鲜血和望的九天塔即将建成，但不知何时，狂风来临，它开始摇摇坠。侏儒们跪倒在阶，言：“上天惊惧，塔之将倾，若不胜天，浮迟不兴！”蝶巫唇边染血，耗了大半的寿命，底只剩痴狂：“若能取来补天石石心，镇于塔，再血祭万民，九天塔方能屹立万万年，浮迟亦万万年！”

自此，举国上，同合污者兴采烈，早对国主残暴不喜的人趁机逃离，也不知死了多少在茫茫黄沙里。那些被役的兽类艰难地拖着沉重的车，明明鞭打它们的人有更好的方法，却乐于折磨它们。只怕隶死的越多，大阵便能越早成形，国主的臣乌蛟不是屡行血祭为九天塔增添力量吗？就连本该被用作试验分离人魂的试验品，也被当成了材料。

野兽心中一惊，从未有过如此惧怕绪，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与它紧密相连，又在方才岌岌可危。可惜国主恶念愈，压了心诡异的觉，要蝶巫详细说那预言。原来，那补天石乃当初九天险些倾覆，用作填补之。石心即石之本，又因为有那么一段和九天的渊源，作为辅佐阵再好不过。说了这番话，蝶巫的容愈发憔悴，眸中却多了几分自得：“妾已算得……遗落的补天石，就在王之。”

然而，深夜里的苑中，五叶花仍然无知无觉地开放，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