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在这方面更冷静一些，聂臻一说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伏低叩首，才直起:“多谢王爷给如影留了最后一条路。”

他焉能不知？他怎会不知？

虽然这条路同样受人唾弃，如影注定了今后要饱受煎熬，无法得到幸福，但总比兄妹两人都被毁要好。恐怕这是聂臻最后的退让了。

聂臻缓缓抬手，房梁上顿时显了几个黑的影，动作整齐地落地跪。

“这不是如影自己的选择么？影八找到的是索罗国晨王世。”聂臻似笑非笑，“他既渴望成亲当王妃，又不惜暴自己的秘密散布了怀孕的消息，此时定来岂非两全其？”

雌雄同并非丑闻，然而未婚先孕……若是不嫁，放在大庆，无人能容他。何况，如今真相大白，聂臻便是为了小落墨，也断断不可能再容忍谣言存在去。一旦开始辟谣，如影的场便是千夫所指。

影卫们齐齐叩首。他们还是留了一个兄弟，不至于生离死别。

聂臻顾念他们，还是留了如影和影无的命，这就够了。

“你惩罚我吧，行之……”如影闭目，“一切皆我咎由自取而已。”

寂静的房中响起如影的哭喊，影无已彻底昏死过去，生死未卜。

暗阁皆知睿王自班师回朝后便再未亲自手伤过人，不是他变得多么仁慈，而是本不愿再脏了手。

然而聂臻只垂眸不带绪地看了他一会儿，便漠然地移开了。

行之把他当兄弟，一再给予机会，他却生生把人推得越来越远。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人都是动，即便理智上支持聂臻，誓死效忠睿王，对聂臻的决定影卫们也没有异议，但是他们依旧会期待那最后一希望，就如同十恶不赦注定要被死的犯人，再如何无可救药，他们的亲人也依旧他们，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必。”聂臻负手而立，缓缓:“影八已将当年夺了他的人找到，便送过去那边宅吧，既已‘有孕’，此时不成亲更待何时？”

“多谢王爷……”没有赶尽杀绝。

“将人送去慎刑司。暗阁的规矩无需本王多作解释。”

影卫们带着如影和影无离开，了门后便毫不意外地看到了

曾经有一次聂臻亲手断了一名敌国奸/细的脖，恰好被擅闯书房的小落墨看到，吓得猫几日没睡好，还病了两日，自那以后男人便不再动手了。

早在影七和影四找上他劝解的时候，他就该迷途知返。终究是太迟了。

“是。”影一的声音有些哑，他看了看崩溃的如影，又问:“王爷可是要属将如影也送过去？他服了那药，这几月应当同真正怀孕一般，直接送过去恐会人命。”

今日睿王瓮中捉鳖，若不是有影四影七求，恐怕他与如影早就横死，只是可怜影卫们待他如亲兄弟，他却负了整个恒安园。

影无无声大笑。

“这……王爷！可是我们都不知那个人品行如何，这样直接拜堂……”影六惊疑不定地声问。

以为为付了一切，却忘记了他惹上的并非翩翩佳公，而是浴血沙场多年早已心如铁的战神，那个人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影，军营同住、多次照拂，不过是“兄弟义”，他一厢愿罢了。偏偏……他还毫无所觉地耗尽了那最后的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