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齐烽 避风港
花又开时,代表齐烽的生日近了。
北城市政ai种桃树和郁金香,散在日光xia,耀动欣欣向荣的颜se。世界姹紫嫣红里,齐烽并未想起他即将到来的生日,偶然看见梨花树,缩在整排张扬的桃花后,像不肯见人的小姑娘,齐烽愕然想起确实是chun天了。
他与孔姒的第一次见面,正在他生日的当天,在梨花的季节。这也许是他记忆的锚dian,此后每一年,他生命的年轮增长一圈,梨花就多一片落在他心上。
生日当天齐烽还是忘了,他向来不重视这个日zi。齐家父母起初会帮他庆生,那时齐烽还不了解自己的真实由来,和其他孩zi一样虔诚地chui灭过几回蜡烛,闭上yan默默许愿,生怕漏chu一dian儿声音。
愿望说chu来,就不灵了。
后来一朝撞破,齐烽才ca开那些雾蒙蒙,发现他的chu生日没几分喜气,他的降临是无可奈何,生日后面无法再跟着“快乐”二字,于是他亲手关掉这些无用的仪式gan,没有人再自讨无趣为他庆生。
每天八dian推开卧室门,孔姒准是不在的。离gao考仅剩两个月,她成日焦tou烂额,脸se忙得像快枯萎,齐烽倒不好意思再消耗她的ti力,ding多检查她是否an时吃饭。
令他意外的是,孔姒忙里偷闲记住了他的生日,还把准备好的礼wu放在他卧室门kou。齐烽一推开门,听见纸袋簌簌倒地的动静,轻飘飘地响,像他多年前chui灭蜡烛时咻的一声。
纸袋上贴着便利贴,很难免俗地写着“生日快乐”。
他把礼wu拿chu来看,一条藏蓝se领带,均匀织着细小的四芒星暗纹,在早晨八dian的日光xia莹莹闪动。
想到今日要见孔隅,齐烽选择把这条领带dai上,就当是他带着孔姒见证这一刻。
直到孔姒快成年的这一年,孔隅的父ai才又缓缓表louchu来,也许是他意识到,这个年纪的夫妻不会再有孩zi,孔姒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zi,孔隅开始关心孔姒的未来。
孔隅特意空chu时间,参加孔姒的百日誓师大会,这对他而言已经算重视,然而孔姒没有留位置给他,她把家长的位置留给齐烽。
人tou攒动中,齐烽微微作势要站起来,“你来坐?”
“算了,我跟她打个照面就走。”孔隅摆摆手站着,等孔姒自己找过来。
齐烽心安理得占着家长位置,看见孔姒从人chao中挤chu来,额tou上系着“一鼓作气”的红布带,手nie着一gen气球线,她刚笑意盈盈,嘴角忽地垮xia去。
无论过多久,孔姒都不会再承孔隅的qing。她拉起齐烽扭tou就走,xia意识与他十指紧扣,过分熟悉的shenti没有安全距离和避嫌。
齐烽愣了片刻,回握住孔姒的手,目光斜觑被冷落的孔隅。
火一样的夕阳xia,shen为父亲的孔隅尚存几分mingan。他正看着齐烽和孔姒交缠的手,大抵是品chu一丝不对劲,憋了一个多月,忍不住把齐烽约chu来仔细聊聊。
花开得确实不错,齐烽坐在咖啡店靠窗chu1,盯着窗外看,其实他降临时的世界一直很mei好。和nuan的光对每一寸土地无微不至,不比盛夏re烈,晒得人睁不开yan。这样nuanrongrong的温度,适合他心平气和对孔隅坦白。
路边有车停xia,孔隅走jin齐烽的视野,他漫步过来推开门,带着微风停到齐烽对面,坐xia时满脸yu言又止。
“说吧,想问什么?”齐烽把腹稿都打好几遍。
“你……”孔隅刚开个tou,服务员过来送咖啡,他的话就缩回去,调转方向说,“阿姒这两年ting打扰你的,等她读大学了就住校,也让你有自己的日zi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