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姒慢慢把脸转过来，看着他们，“包括我的母亲，你的前妻，平蓓怡。”

        “你跟我坦白，我怎么会不帮你。”孔姒凝看他，“你说有监听，他一定听到了很多东西，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不会的，阿姒。”孔隅忽然抬起，他充满笃定，“你不会失去爸爸，没有人可以定我的罪，一儿录音算不了什么。”

        “正因为我知你是。”孔姒哽咽着，艰难地往说，“所以我一再给你机会，自己站来，承担你的责任。”

        “回去的路我来开吧，你和窦阿姨坐后面休息。”

        车后排陷绝望的沉默，孔姒双手发抖，盯着前方一成不变的白雪皑皑，双逐渐朦胧失焦，像一片微不足的雪花，即将到来的雪崩。

        “我是你女儿，而且魏知悟信任我，只有我能帮你。”孔姒冷静地答。

        “这不是你该知的事，这是大人的事。”

        她的鼻尖开始发，双唇翕动着忍住绪。

        窦玟彗醒了，着眉间走来，她完全不享受这次旅程。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哄人的时候，这是第一次，因此窦玟彗不耐烦。

        她等了许久，耳边只有风声，孔隅对此保持沉默。

        向着极光降临的方向，雪地车忽然天旋地转，车爆发海啸般的惊呼，闷在这块密封的铁壳里，沿着坡连续不停地翻，失控的世界正在持续坍缩。

        “去赔偿，去歉，我可以不公开录音。”孔姒看回正前方，紧握着方向盘，她已经有儿分不清方向。

了，爸爸。”

        “别太天真了，小朋友。”窦玟彗终于说话，她一贯是倨傲的，“几句录音是没有用的，负责人已经伏法，这个世界上没有证据了。”

        如她所料，汽车后座的两个人于巨大的震惊中，呆楞着说不话。

        “如果真的了错事，你去自首。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希望我还有爸爸。”

        “去赔偿，去歉。”孔姒一句一顿地调，她从嘴里尝淡淡的铁锈味。

        孔姒发动汽车，载着他们踏上回程之路。

        “你说什么胡话？”孔隅几乎要起来，“你在说什么？你监听我？我是你爸！”

        孔姒在僵的低温里，心脏吃力地颤了颤。她明白了孔隅的决心，一个满心想着脱罪的人，不会再挂念他可怜的发妻，因这场火灾的次生灾害亡的发妻。

        往前的方向空无一人，车寂静无声，孔姒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样往前开，能钻世界的尽。

        “不可能。”窦玟彗冷漠回绝，孔隅在一旁默不吭声。

        半午的大风中，孔姒独自一人走了很远。这里的太阳很低，像贴着地平线的一盏灯，它照耀的光芒，闪烁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

        孔姒踏雪地里，她的脚印成了第一个，离孔隅和窦玟彗的脚印很远。

        “听到一切的人是我，录音的也是我。”孔姒不疾不徐地说，像与人讲故事，“你们知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车氯乙烯，安县已经有不少人因病去世。”

        在这眠的寂静里，孔姒平静地开了，“那个夹是我送的，窃听也是我安的。”

        暮夏的午后，魏知悟手机上传来一条消息，“如果可以，来雪山接我。”

        孔姒在雪原里叹息，这里的白雪无穷无尽，他们是其中渺小的两粒黑。

        “你相信我吗？”孔隅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