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忆起李玳这些日里借酒浇愁，颓然暴躁的样，心中颇有些对不住兄弟的歉疚，想起那人种种，一时心中又颇多绮念与自责交割而来，想到自己终究无法如李玳这般恣意而为，既能保全那人又可全而退，终是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莫望不答，只一双黑漆漆的里迸期待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屏风：“辛苦先生了。”

那人却在屏风后冷冷：“莫公相招，在无所谓辛苦不辛苦。只是不知莫公今日想听个什么故事？”

李玳仰首靠在椅背上，声音放得极轻：“放心吧，太殿的本事，静王拍难及......殿说了，圣上要将景福公主嫁给你，你就好生收着，莫老将军在朝堂上还是作一副往日的中立模样来便好，哪怕与静王和夏老贼虚与委蛇也罢......莫府忠心为国，太殿一早便心中有数，自不会无故猜忌你父......”

嗓音有些沙哑，又压得极低，听来便有些沉闷的觉。

王亲妹指婚给你小，生生把莫老将军放在火上烤，也不知陛他老人家到底作何想法......”

莫望闻言一惊，抬首环顾一番，虽然晓得整个庭院里除了远远伺候着的几个侍女别无他人，没有主吩咐更不会轻易向前，但言行依旧十分小心，声音压得更低：“自古君王与储君之间的关系都极为微妙，况且陛确实十分看重静王，将来到底如何犹不敢断言......”说话间显一丝忧虑之来。

李玳只顾吃酒，这刻方才发觉这新鲜玩意儿，不由笑：“你小耍得什么花招？”

莫望：“去，把沐先生请过来。就说我今日与李二公吃酒，请他赏脸助个兴。”

这刻却听李玳随意笑：“不过，待得你今年年末娶了公主，莫公可就得离我这纨绔远些了......毕竟我父效忠于太殿众人皆知，我再怎么纨绔，终究与我离远好些......呵呵呵......”

莫望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随：“那就由沐先生自己定吧。”

莫望叹一气，没有回答。他心：过了今晚，大约你就真的要离我远远的了，唉......

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扇薄薄的纱织屏风过来，纯白的屏面，屏风后了一盏晕黄的灯。光影打在屏面上，晕染开一团温的光。

那人顿了一顿，低低：“好......那在便讲个地府小鬼的故事吧。”

“是。”

少顷，有人一薄衫，垂着慢慢走到了屏风后，躲在了暗影里。

李玳瞧着这二人一唱一和，颇觉有趣地挑了挑眉。要知，李玳与莫望打小认识，还从未曾见他对别人这般低声气中又带着讨好语气地说过话，此时见莫望这般认真，也不由得坐

净的屏面上，唯有那团黄的光，微微晃动。

莫望瞧着李玳醉意熏染的脸，心中多少念掠过，最终却化为唇边一缕轻叹。这人向来只愿以一副纨绔嘴脸现于人前，因此而迷惑了多少人的睛？却殊不知此人里如何明可怕。如若不然，自家那顽固老父如何会早早便被此人说服暗地里效忠于太殿？太又如何会那般看重此人？

莫望拍一拍手，便有一个貌侍女走上前来，袅娜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