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知己谈不上！”李若寿微微别开视线，端起酒杯猛喝了一，郑重其事地纠正，不过脸倒没那么难看了。

“鬼差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可从李若寿嘴里说来，好像就变了味，尤其此刻他正面无表地盯着薛奕，幽深的眸里不见丝毫笑意。

“这酒，是不是该留着庆祝，等你和那位久别重逢，到时候再喝不更有意义！”

他低盯着杯里的，慢慢摇晃着，漾起红的波纹。轻抿了两，酸涩的觉过尖，回味却有淡淡的清甜，似乎很满意，李若寿冲着对方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红酒。

“是因为当了鬼差？”

“你教训的是！”

“不，我从不后悔！虽然没了记忆，但我很清楚，五年前成鬼差，是我心甘愿的选择。况且，记忆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局里有规定，长以上级别可随意调取档案，自然就能看到生前记忆。”

“了局里当鬼差，生前所有记忆都得上交，保存在档案室里。不仅仅是了断前尘往事，更为了鬼差秉公执法，真正到无无心。”

薛奕惨淡一笑，仰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走到李若寿边，又倒了杯。说话声音沙哑而艰难，仿佛咙里抵着什么酸涩的块，他轻声说：“有些事，虽然忘了，可它确实存在。”

“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饱都成问题，可他们依旧活得乐观。你这是在福中不知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想活了，对我是件好事！”

听着李若寿苦笑，薛奕面一怔，对方一向冷漠阴狠，很少会这样的神。此刻的李若寿，绪低落，眉紧皱着，丝毫不见刻薄之。

“三个月只要将你的魂魄带回局里，我便是第一引渡长，再加上目前的积分，想知生前的事易如反掌。你想找回以前的记忆，我又何尝不想！”

“真的能到无无心？你有没有后悔当鬼差？”

“所以……薛奕，你必须死！”

“你是因为忘蛊，想不起心的人，其他事总归还记得。我呢，什么记忆都没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么看来，是不是同病相怜？”

声音陡然变冷，李若寿握紧手里的酒杯，望着薛奕的神一时充满杀意。随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将杯里剩的酒一饮而尽，仰望着天空，不再言语。

“后悔？”像是听到什么玩笑话，李若寿勾起嘴角，发嗤笑，带着的自嘲。他侧过看了薛奕一，声音定有力。

李若寿仰望着天空，无尽的夜里繁星闪烁，晚风拂在脸上，带着沁人的凉意，也许受沉醉的夜染，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不由叹了声气，话里带着些微的苦涩。

薛奕一怔，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在李若寿边坐，主动和对方碰杯，似乎带有安抚之意，他轻飘飘地说了句：“酒逢知己千杯少，跟你喝正合适。”

气氛安静得压抑，短暂的沉默过后，薛奕声：“想不到，我边坐着位年轻有为的长，刮目相看！”

“又想那个导演了？你是电影演多了，真把自己当苦男主角了！”嘴上怼得，但李若寿心里却不大愉快。至于烦闷的原因，他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