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辛苦来，就算王小妹有心想要找机会报复阿愁，这会儿也再没那个力了。

只听林巧儿在她后又：“谢谢你劝我的这些话，我都记了。”

若说受训的一天里，多少还有人抱着偷懒的小心思，这般真正挨了一回打后，所有人都跟上了弦一般，再没一个人敢不走心了。一天里还时不时拿挖着阿愁的王小妹，从第二天起，便只顾着咬牙跟上度，再没那个力气搞什么事端来了。

第二天，果然如红衣所说，够她们受的。

阿愁眨了眨，诚实摇：“我没觉得你那样不好。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我还在想，我要跟你学一学这一手呢，有时候用的。”

阿愁愣了愣，隐约间，觉到她好像疏忽了什么事。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得屋里响起林巧儿的声音。

“菱儿，你也想你阿娘了吧？”她小声。

我那样不好？”

“嗯。”岳菱儿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鼻音。

黑咕隆咚的半夜时分，压抑着的隐隐哭声，以及半透明窗纸上那似鬼影般摇晃的树影。虽然明知这哭声来自那两个小姑娘，阿愁的胳膊上仍是默默又爬起一层鸡疙瘩。

那林巧儿把脸埋在枕里闷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推着她：“谢谢你陪我，我不哭了，你回去睡吧。”

正式受训的第二天，英太太过来检验了一回她们十人的站立和行礼。几人里，只余小仙、阿愁、岳菱儿、林巧儿和梁冰冰这五人过了关，剩的五人，每个人都挨了五板——却再不是红衣那意思意思的小竹枝了，而是真正三指宽的刑罚板。

上午，阿愁等人练了一上午的站功。等到了午饭时，人人的肚都不会打弯了。于是她们午便又改练了行礼。那半蹲的姿势，一蹲便又是一午。等到了晚上时，她们一个个的又都伸不直了……

——好吧，我果然不是个真正的儿童，难怪安不了那孩。阿愁想。

在这令人骨悚然的嘤嘤鬼哭声中，那余呆忽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冲着对面低声怒吼：“鬼嚎个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回到自己的床上，阿愁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被窝给焐了。朦胧间，她才刚要睡，忽然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抬看去，只见林巧儿了床，抱着枕跑到了岳菱儿的床边，跟她挤在了一张床上。

她觉得她这里是在夸着人，却不知，这会儿林巧儿心里早别扭了起来。

那红衣竟是从最基本的站立行礼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着她们。若说前一天英太太罚她们于庭院里站了半个时辰，不过是小菜一碟，那么今儿就是一整套的大餐了。

“我也想我娘了。”林巧儿的声音里也染上一丝哭腔。顿了顿，二人便抱在一起呜咽了起来。

这般，等到了第五天，连阿愁她们自己都觉得自

阿愁低看看她，见她里果然没了泪光，便伸手拍了拍林巧儿，翻床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她钻回床上时，却是没有注意到，林巧儿看着她背影时，那带着怀疑的复杂神。

阿愁回笑：“没什么，你能想通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