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愁忍不住愤世嫉俗:“朝廷有无数法令行规约束着商家,怎么就没一条法令行规是来约束客人的?!比如那家人,就该叫全城的商都把他们列为拒绝来往!”
――得,又一个阶级分明的例证。
阿愁原想拒绝的,那季大匠和冬哥已经纷纷赞同起来。季大匠这会儿倒不呆了,以一种暧昧的神看看莫娘,然后对阿愁:“正好借着你那好日,也好好酬谢一楼上邻居们对你们娘儿俩的照顾吧。等明年再给你办生辰宴,就在新家里了。”却是说得莫娘顿时就红了脸。
说到这里,一家人的话题不由就扯到了人在京城的那几位王府小郎。因都是自家人,于是,不免又猜测起,这几位被滞留在京城的小郎里,谁看起来最有“天之相”。
季大匠笑:“虽没那样的法令,不过也不是没法。比如那家郎君看中了什么,店里的伙计虽不好说不他家的生意,总可以推说那货有人定了,不卖他便是。”
冬哥:“那家主母还会不会再来找你了?万一她还不死心怎么办?”
冬哥则忽然咬着筷问阿愁:“不知今年小郎给你送什么生辰礼呢。”
之前李穆送了阿愁一块巴掌大的小银镜生辰礼的事,在座的几位都是知的。莫娘给冬哥夹了一筷菜,笑:“那可不能说是‘送’,得说是‘赐’。小郎的份在那儿呢,得说是小郎‘赐’给你阿愁的生辰贺礼。”
说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就是一阵低落。幸亏她能借着王府小郎的威名脱,换个其他人,只怕就只能像甜儿那样,白被人欺压着了……
阿愁应着,见冬哥歪着似在想什么事儿,便给他夹了一筷菜,问着他:“想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往年李穆总要提前给阿愁送什么的,前年是一匣里赏赐来的
同样的,女人对时政的不,似乎也是深骨髓的。莫娘带着三分茫然听了一会儿京城和朝廷的动向,很快就把心思转到了自家人上,看着阿愁:“后天就是你十三岁的生辰了,趁着如今家里有闲钱,我替你大办一场吧。”那所谓的闲钱,正是邓家老送给莫娘的添妆。
阿愁倒是知李穆不想“首”的,可这话她却不好外传,便笑眯眯地听那季大匠对她师傅嘘着那不知打哪里贩来的所谓政见――不得不说,便是隔着一个时代,男人们议论时政这一,竟是从来都不曾变过。
往京城,你那回信写好了就给我吧,我让他们一并带过去。”
万恶的剥削阶级!
“这是商铺还好,”阿愁,“若是肆酒楼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说店里连酒饭菜都没了吧。”
季大匠笑:“城里的那些饭庄酒楼,哪个后面没后台?真想赖账的,也只敢欺负欺负平百姓罢了,可不敢惹那些贵人。”又,“都说财帛动人心,城里谁不知,我们那制镜坊和徐老的玻璃坊,都是小郎的产业,且也在大王那里过了明路的,偏都这样了,竟还有人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呢。也亏得如今小郎在京城混得风声起,才没人敢给绊罢了。”
阿愁笑:“只冲着小郎,她大概也不敢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