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岁还是实岁?”
阿愁一怔,忽地抬看向那位罗娘。恍惚间,不知哪里有个孩在哭闹着说:“我不要叫阿绸,‘绸’字太难写了,我要跟阿换名字,我也要叫阿纱。”
那罗娘看着阿愁又沉默了。半晌,才又问着她:“什么时候的生辰?”
“虚岁。”
“十四了。”
又隔了一会儿,罗娘再问着她:“你叫阿愁?”
阿愁一个没忍住,到底笑了起来。于是她再次抿了抿唇,依着礼数微垂,从眉看着那位罗娘笑:“我养母姓莫,我全名叫莫愁。单论名字许是不好,加上姓氏就是个再好不过的名字了。莫愁莫愁,万事不愁呢。”
和阿愁一样,这位罗娘的瞳仁也生得极黑,一双分外的黑白分明。甚至连型也略有些相似,都是一笑起来就成两弯弯的月牙儿。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罗娘那双的睑看上去要比阿愁更为明显,看着是个双的模样。
:“你今年多大了?”
这么想着,阿愁忽然就有想笑。
不过,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挑剔客便是。于是她垂又应了一声,“是。”
阿愁不由就眨巴了一。这问题……才刚问过一遍了。
阿愁应着,目光忍不住停驻在那位罗娘的脸上。
她这透着活泼的语调,不知怎的,竟领上首
“是……”那罗娘顿了顿,“惆怅的‘惆’,还是……丝绸的‘绸’?”
忽然间,她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夫人府外,这位罗娘忽然抬手去遮自己的脸了。如果她今儿也像那天那样妆扮起来,只怕任是谁都能瞧她俩的相似之吧。
罗娘看着她的神却是有些恍惚,似在想着什么别的心思,嘴里则喃喃念叨着:“竟是忧愁的‘愁’……”顿了一顿,她才收回神思,评论:“这名字可不太好,不吉利。”
罗娘张了张嘴,似要追问一句什么的模样,偏偏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去。
那罗娘一怔,看着阿愁喃喃重复着她的话:“都不是?是忧愁的‘愁’?”
于是她看着那罗娘抿着唇角笑了笑。
“都不是,”阿愁听到自己用一种巴巴的声音应:“是忧愁的‘愁’。”
阿愁愣了愣。问她岁数是常有的事,问她生辰的,还真没几个。不过,她还是老实答了:“十月里的生辰。”
“是。”
背景声里,似有一群大人在笑着,笑声里充满了溺……
因今儿要见的是个从来没接待过的新主顾,阿愁不想让自己的妆容显得过于脱,便给自己上了个极中庸的妆容――就是说,她既没有用到那双胶贴,也没有用到假睫。今儿的她,只给自己画了两细细的线,那双看上去只是比平常略大了一些,却依旧属本的单细眯儿。
这罗娘看上去约比阿愁大了五六岁左右,五官生得算不上艳,却也可以算得上清秀的。她和阿愁一样,也有着一个尖尖的巴和一个过于饱满的前额。虽然她依着当的时尚剃光了眉,重新给自己画了两蚕眉,阿愁却觉得,她原本应该跟她一样,是两天生的八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