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儿正值月初，天上既没有月亮也不见星光。甚至，此时的大唐都没有后世的人稠密，从舷窗看去，不是天上还是岸边，全都是一片深深浅浅的黑，竟是不见一丝儿亮光。

李穆也早注意到了她那漂移着的神。等他和周昌在一旁忙完了一段，他这才过来，对她小声笑：“且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又伸手替她推开了一旁的舷窗，让她看着河上的风景解闷。

众人这边争论着什么时，李穆则站在周昌的旁，一边令他记录着什么，一边时不时话那些幕僚的争论里评一二。

那些幕僚们见状，忙也学着周昌的模样向着阿愁行了一礼，却是纷纷对阿愁称着“娘”。

那些人讨论的议题，阿愁其实只听了个三分懂。除了知他们似乎还在议着的那件案外，再多的她就不知了。

而，许是因为李穆对他的幕僚们公开了他和阿愁的事，所以对于阿愁“旁听”会议，众人竟没一个在意的，只接着饭前的话题又继续了去。

舱，李穆等人商议定一个什么主意后，李穆在一旁看着周昌记录完众人商议定的文案，便亲手将那些纸张都收拾了起来，放一个袋里，又仔细用蜡封了，这才回冲着舱招呼了狸一声。

这么想着，阿愁顿时就红了脸。

显然，李穆曾对他们说过他的打算，这些人才会对她改了这样的尊称。

地向她行了一揖。

许是因为她把探窗外的缘故，隐约中，阿愁似乎听到那岸边上有蹄声传来。可待她抬往那边看去时，却是没看到任何一丝儿的光亮。再凝神细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阿愁微微一怔。李穆的这些幕僚，她虽然叫不全名字，却都是认得的熟面孔。这些人往常见到她，都客气地称她一声“阿愁姑娘”的――“姑娘”一词，正是人们对阿愁这样没什么背景的女孩的统称。偏如今众人竟都异同声地改称她为“娘”……

众幕僚听了，不禁都呵呵笑了起来。显然“脱”这件事，在他们看来算不得是一件事的。

其中一人更是：“他也算是机灵的，动作也快，只

阿愁探去往船后看了看，却是这才发现，他们这原本是打的第一艘船，这会儿不知为什么，竟成了最后一艘。二十六郎和人们乘坐的那两艘船，这会儿都已经驶到了他们的前面去了。

只是，叫她疑惑的是，之前李穆从里回来时就曾告诉过她，他已经当着皇帝的面，把那件案的相关事宜全都移交给了太，怎么这会儿又议起这件事来了？！

狸来后，阿愁以为李穆会将那只袋交给狸的，不想李穆只对他说了“去吧”二字，便扭回来，问着众人：“行了，那件事算是跟我们无关了。我们还是议一议今晚该如何脱吧。”

李穆等人提到的那些事，有些阿愁曾听说过，有些则是连人名都没听过。虽然她知，李穆让她来“旁听”，大概是怕她一个人在外面瞎想些有的没的，或许还有想让她知他正在什么的缘故。可这么没没脑地听着，阿愁觉自己就像是在拼一副没有原图的拼图一般，直听得一阵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