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两句，岑年记着李阿姨不舒服，便让她去休息，挂了电话。

有人敲门。

岑年一动不动，门那人敲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就在岑年以为他要走时，那个人用不大、但房里人绝对听得清的声音，一字一顿：

——‘砰砰砰’。

他努力稳住鼻息，不让呼声自己的绪，跟她随便聊了聊近来的事儿。

岑年的人工智能通讯突然响了。

岑年，看看吧。他对自己说，你就是要和他一起着婚服、宴宾客、育女、度余生。

半晌，岑年嘴角扯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你们会那么好心？”

“好，你要结婚了，阿姨也——咳咳……”李阿姨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好不容易缓过来，接着说，“阿姨也兴。这人呐，还是得有个家，有人、有人照顾，有人陪伴。”

“我是自愿的……对，魏衍跟我也相好多年了，都熟悉，你千万别担心我。”岑年说。

“……闭嘴。”

“……喂？李阿姨。”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岑越皱着眉，很不赞同，“我们是一家人。”

听见这熟悉的叮咛，岑年的眶又红了。

“……”岑年的手攥紧了，他低声说，“在。”

整个空间安静来，但很快，人工智能又开了:

亲密到可笑。

他的人生，他的事业，甚至他的婚姻，全都是筹码和商品。岑家一家都是明的生意人，从来不赔本的买卖。

“据您的绪判断，建议您准备一张纸巾，听一些绪激昂向上的音乐，购买并服用适量太太安心服，然后——”

“年年啊，你没事儿吧？怎么嗓有哑？”那边人的声音很慈祥，也很虚弱。

比起儿，他岑年更像是岑家买的一件藏品。无事发生时，在家里就被捧着、夸着，洗净，放在玻璃灯闪闪发光。而一旦面临变故，他立刻就被放到明面上待价而沽、价者得。

他深深吐了气，摔回椅里。他佝偻着背，把脸埋在双手里，一动不动。

你的辈，与你心心念念的那一位，毫无系。

岑年没说话。

岑年手腕上手环的钮，合成音戛然而止。

“板蓝我给你放小屉里了，你记得拿泡，千万别像上次一样用啤酒兑着喝啊。”李阿姨不放心他，絮絮叨叨地叮嘱。

岑年看了看联系人，一愣。他深呼，抹了把脸，选择了接通：

“不用谢。”它补充。

门外的少年嗓音清朗，他轻轻笑了笑，说：“哥，你不会想反悔吧？如果你真不想跟魏衍结婚，倒也不是不行。”

机械音再次响起：“据您的绪判断，已帮您挂断电话。”

暮渐沉，人工智能的电源被行切断了，房间里没有自动开灯。借着微弱的夕阳，岑年脸上的表暧昧不清，只隐约看见他通红的眶，整个人微微发着抖。

他右手紧紧着那张请柬，指尖用力到发白，请柬上的‘岑年’与‘魏衍’两个名字紧紧地挨着。

“嗯。我知。”岑年心里苦的发慌，嘴上却说得轻松。

“哥，请柬在你那里吗？”

“我没事儿，就是有上火，等会儿泡两杯板蓝就行。”岑年勉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