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些过于迟钝了，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状态――更不是一个适合面对傅燃的状态。

岑年一怔。

他隔着黑暗，隔着数年的光阴，再次到了那天令人心悸的温度。这时才发现，原来遍尝了经年的苦涩与寒凉，他最初的那一腔血，丝毫不曾冷却。

“行，刚好我也要走。”傅燃了。

温度从相的地方传来。

――一些他曾以为自己已然忘却的回忆，在傅燃伸手握住他的一刹那，迢递千里，翩跹而至。

说完这句，两人都沉默了。

傅燃温柔地“嗯？”了一声。

他们一起走了洗手间。

不算长的走廊很快

“前辈。”他说。

他的视线长久停留在岑年上，从他明亮懵懂的神、酒意上了泛红的双颊，到湿的、浅绯的唇，最终落向他的手腕上那块设计简洁大方的表。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才笑了笑，低声说：“是有缘的。”

岑年看了看镜，也许是室外温差，镜上结了一层雾，他与傅燃的形投其中，朦胧而暧昧不明。

当他第三次没控制好步伐和方向、撞到边人的肩上时，傅燃温和而无奈的声音低低响起：

岑年怕黑，是个很少人知的秘密。

起什么，他一个心无芥的笑容：

傅燃的那句安，横渡数年，与多年前他曾听过的那一声‘别怕’渐渐重叠。

他这话也没说错。午在影视城周边两人还隔着块玻璃见过面，傍晚就成了邻居，结果晚上各自来应酬聚会、还能碰到一起。如果说前两次是岑年有意为之，这第三次却的确是缘分了。

“看不清路？”

话的后半段戛然而止。

他犹豫了一，伸另一只手在岑年上轻拍了拍，低声说：“别怕。”

傅燃像个照顾小孩的家长，他耐心地牵着岑年往前走，合着岑年的步调，还时不时侧看岑年一、确认他跟得上。

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

君怡是家有很长历史的粤菜馆，据说上世纪中就建成了，一些设备不那么完备。比如，由洗手间通完外面的走廊狭长而阴暗，而此时不知谁把灯关了。走

岑年睁了睁睛。

黑暗里，他的神有恍惚。

他扯纸巾了手，说：“那，前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

“抱歉，”岑年摇了摇，赧然，“喝的有多。前辈先走吧，不用――”

傅燃并没有追问。

岑年喊完这声，一时却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他抿了抿唇，说：“……没什么。”

“好巧，这么看来，我跟前辈有缘的。”

廊本就狭窄，还昏暗漆黑，岑年又有些醉了，走的不是很顺利。

昏沉了大半个晚上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清醒了。

――傅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傅燃是有心，还是无意？此时的傅燃，不该知他怕黑这件事的。

岑年微微蹙眉。

岑年结上了一个来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只是……

他拍了拍脸颊，有。

曾经也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在那片黑暗里，也有人对他伸了这么一双手。

傅燃端详着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