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再犹豫，不知该站在哪边。虽然他重创了封邪，但是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师尊坐在亭中，正在和他的挚友棋。

封邪没有看他，捡起那些纸人抱在怀里，就低着，绕过他朝门外走去。

他的挚友就是为散仙时不时来伏龙寺窜门的那位老者。

这是事之后，他第一次和师尊碰面。

“修远，既然来了，就过来观棋，多一个看客更闹，是不是？”老者笑着，冲他眨了眨睛。

那些纸人形态各异，却不约而同地被人画上了一张面善的脸。有的像仆人，有的像家，还有个，分明是娘的样。

他不想让师尊发觉，所以在外面竖立了一掩人耳目的结界。他想和他私了。不希望他成为众矢之的。

埋着他们的孩。被他亲手杀死的孩。

修远颤抖着，一合上了门。心里染上角才有的泪意。纵然他是被的，也无法抹去杀生的罪行。既追求正义又顾及私的人最是可耻……

师尊紧皱着

“你没事吧？”修远转过，正准备扶他一把，却冷不丁地看见了那张脸上伤的疤痕，便僵住了所要表达的肢语言。那人没吭声，蹲在了地上，挨着捡散开的纸张。尴尬中，修远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纸张，而是几个栩栩如生的纸人。

去探看，一个低着的男人就撞在了他上。那人像是不好，被撞得退了好几步才勉站稳，发虚弱不堪的气声。手里的东西也飘在了地上。

但是想起那天晚上的景，他的心就了去。其实和封邪对决时，他了两结界。一在里面，一在外面；一是为了自己，一是为了封邪。

那赶他走吧，但他不肯。

一丝涟漪浮现在心里，缓缓地漾开来。他像是到死者所到的那抹心和意。而那份心则自于面前那个可恨又狡狯的人。他或许是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儿。

两人不动声地较量着棋艺。虽然不懂，他也只有安静地看去。

本来有些犹豫的男人，在那声招呼，乖乖走了过去。

修远突然到一寒意把适才的意挤兑得一二净。弑似乎成为了他的习惯，更像是他的宿命。封邪逃过一劫，这才长成了血肉之躯。而那个孩就没这么幸运，只得永远沉睡在地底，不见天日。

但是想来想去，又好笑自己的多此一举。，终究是要被灭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伏龙寺没有他的容之地。

他刚才一直在纠结，只要把那件事告诉师尊，一切就结束了。伏龙寺唯一漏网之鱼将受到惩，或者死，或者永远被关押在洗孽塔里。

‘你大可以把我的份宣扬去，让众人来审判我。免得你们无所事事。’

几天后，他路过庭院，听见了师尊的声音。

一直未现的心疼忽然蔓延在他骨髓和血里，像是在弹劾他猪狗不如的本。一个都那样他的孩，一个人却冷血如斯。家人不得杀生，他从未踩死过一只蚂蚁，却对什么都不知的孩这般绝，把他当作惩恶扬善的工……

修远不禁跟在了他的后，但停在了门边。透过门，他看见那个人正在烧纸，边烧边念念有词。他忽然明白，那土里，那碑埋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