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个小太监，死寂的睛里终于有光亮起，祈求地看着他。

时至未时初，自殿外有人来。

扯了扯唇角，似乎要拉一个笑容，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那小太监定定地看着牧叶，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这次再也不停留，拿了篮就离了牧叶的床榻，到牧叶旁边的那个床榻去了。

殿真的不会见你。

偏殿里醒着的人都知七皇殿到了，但都没有动作。

这似乎证明，他的生命，已经要走到尽了。

那小太监忙活完，提着篮离开，却在最后走这个偏殿的时候，回看了牧叶一。

牧叶在心底笑笑，中划过一丝惊喜，然后竟然就直接坐起来了。

那小太监无奈地回过来，看着他，不耐烦地：殿不会见你的。

牧叶看得，这是无声的拒绝，以及无视。

整一个午，牧叶都是那样的呆滞，只有不时闷闷的低吭能证明他还活着。但就连这些低吭，都越来越无力。

牧叶听闻动静，费力抬去看，第一看到的，是那个小太监，尔后，便是一张稚的面孔。

牧叶很持：求求你，帮帮，我。

我，想，见一见，七皇，殿。

小太监眉皱得更紧，却什么都没说，转就要走。

有些挫败地低了低，又见那小太监还在等他，牧叶终于还是开了。

那些人在殿中看了看，便往牧叶这个角落走来。

他又：我，想，见一见七皇，殿。求求你，帮，帮帮我。

求求你，帮帮我。

许久之后，牧叶才一一地挪动自己的，无力的手颤颤巍巍地端过稀粥，费力地喝完，似乎是有了东西填肚，他的手终于有了些力气，端起药碗，一一地全喝尽。

他被那小太监背在背上，后还有好几个太监女守着，他们脸上的不赞同本就不曾遮掩，直白到刺人。

牧叶还是没有动，旁边的人呆呆地转看了他一，又呆呆地回过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牧叶低落地垂，整个人定在那里，像一个泥雕一样，一动不动。

那小太监听见这话，眉皱得死紧，他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疯。

那是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幼童，婴儿的脸上长满了一片一片的疱疹，浑被裹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而最为引人目光的，是那一双睛。

最后，他将那两个碗放回去，又费力地重新躺，那双睛，与这偏殿里的其他人没有丝毫分别，都是沉默到死寂。

那双本应稚的睛，此时已经变得幽深暗沉，带着他这个年纪绝对不该有的沉寂和无力。

也许，这是他们以来，最为直白的一次了吧。

也不知牧叶哪里来的力气，他居然能够站起来，完完整整地给

小太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见他这样，似乎有了些预料，又似乎有些不忍，但终究只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牧叶心底一笑，也是，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太监而已，别说是现在，就是往日里，想要见七皇殿，那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依着他们如今的状况，能活来是他们命大，那一切都好说，若是活不，那此时行不行礼，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