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便忍不住回过去看了赢粲一。

柏青闭上睛再睁开，他听见自己重且抑制不住的呼声，夹杂着一丝庆幸。前世就像一场噩梦，他得上天庇佑，从噩梦惊醒后，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

“赢粲，你知当一个人不想死却不得不死时，他在想什么吗？”

“你一边拿昨晚的事来搪我，一边还转移话题。”赢粲缓缓，“很好。”

或许是因为这些“不明白”，他才依然如此在意生死。自他前世，命运的奖罚都是大起大落。由那场赢粲为他准备的生辰而起，赢粲就是谈论的的个中好手，而他不过是自认为的天才，在纸上谈兵。

慧安法师说，明明白白无生死，可他不明白。

赢粲这样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像是老老实实跟随着他的思路，更像是要作势安人。柏青恍然回神，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或许说的太多了。

柏青也知瞒不过他，只能吐了吐，“那我不问了，等到殿试的时候，我去围观一总可以了吧？”

“柏府已经被朝廷封府了，长平公主恩准移居常州灵隐寺，除了公已嫁妹和二少爷，其余人等都要发到兖州……”

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他就坐在床榻上发呆，直到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才回幽幽看一。

“他在想‘为什么’。”柏青笑了，他顺着话讲，“所以这是一个永恒的难题，这次张珣的事过后，你会着手提倡对科举的一些弊端行改变吗？”

相见争如不见，有何似无。是他见惯了文人的风花雪月，才自以为独独一卷世间难寻的字，便是赢粲对他的。可他到底忘了边这个人是皇上，又有什么得不来？

“方才公公……送来了三尺白绫……”小九一揖到底，他的声音比柏青颤抖地还厉害，几乎说不话来，“皇上……皇上他是要您……自行了断……”

柏青艰难的望向小九手中托着的东西，“那……那我是……”

相信这些的勇气却更难。

20.

赢粲坐在塌上，抿紧了薄唇，看向他的神中有着极深的困惑。他眉微蹙，最后还是顺着柏青的话问：“他在想什么？”

回忆戛然而止。

那一天是小九端着东西来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那时，柏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都失眠。冷的待遇不好，他没有东西吃，也吃不，只是每天都求着小九能从人那里得来一关于柏家的消息。

赢粲唇角微勾：“张珣当真不是柏家的人吗？”

……

或许是赢粲最后的仁慈，直到这一天才让他得知柏舒三日前在家中病逝的消息。

第20章

车缓缓前行，车一时陷了沉寂。

车外正巧路过市集，喧哗声与人□□声络绎不绝，不时还有蹄的声音由近而远，淹没在飞扬的尘沙中。

冷也不是毫不透风的，有人总想趁着他落难使坏。方璟虽不屑这些事，却还有袁辛夷一党的人，借着袁家日渐壮大的势力兴风作浪。柏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敢去想赢粲的事，只担心自己会在柏家没落以前崩溃。

记忆最后断的地方，在一个四月底的阴天，天气格外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