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齐那双漆黑的眸望了过来，但是没有落在痴智上，反而如同穿过了面前之人，投向十分遥远的地方，过了很久，他了：“有些东西，很乱。”

在他混沌一片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正在翻腾，想要冲破禁锢它们的牢笼，然而缺失了一魂，他很难理解这些绪的义，自然也无从察觉心中翻涌的都是什么。即便如此，那些遗留的残影依旧开始发酵，蚕着他所剩无几的心世界，也让那负累沉重的两魂更加紊乱。

这回答乎了意料，魏阳眉一皱，还没明白老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迈步朝病床走去。虽然两无法视，但是痴智的步伐依旧很稳，像是能看清楚屋的一切，他的声音虽然枯沙哑，语调却异常的和缓：“张先生，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这话并不是问张修齐的，而是问魏阳，之前他打电话时只是简要说明了况，并未讲的太详细，这是面对痴智的问询，魏阳自然不会隐瞒，飞快答：“我从小在上的龙虎山符玉碎了，那是齐哥父亲留的遗，是不是因为这

不能怪他心急，睡醒回魂之后，魏阳就发现张修齐现了问题，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小天师并不像以往一样会喊饿，也没有起画符或是走动的意思，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上，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

用沉默形容这座冰山有怪，毕竟张修齐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但魏阳不是其他人，他能清晰分辨来这种沉默和原先那种的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沉默只是魂魄缺失造成的木讷和茫然，那么现在的沉默就成为了一种“绪”，一种因为心理因素产生的自我封闭，像是在一片空白里填充了东西，沉甸甸的，拥有自己的分量和意志的东西。

一血迹渗了纱布，印一块小小的红污痕，也许是刚才搬人时不小心碰到了伤，这次铲除尸傀他付的代价并不小，也受了不少伤，然而却像是觉不到疼痛似得，他就那么直愣愣坐在床上，盯着手上的纱布。

牢笼。

痴智和尚了：“魂未归，业已至，难怪如此。除了尸傀，昨晚还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变化让魏阳有些惶恐，之前的激动消失不见，又化作另一重担忧。因而当痴智大师来到时，他才跟见了救星一样。

当痴智大师赶到医院时，魏阳已经醒了，实在是昨夜消耗太大，又是惊心动魄又是提心吊胆，就算再怎么想撑也没撑去，因而当小天师醒来后他就断了电，倒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两小时就这么被睡过去了。

然而这小睡并没有安抚他的绪，看到痴智大师的影，他快步迎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老和尚的衣袖：“痴智大师，抱歉这么急找您过来，实在是想拜托您看看齐哥的况。昨天发生了一些事，让他的神魂有些不对……”

痴智大师并没有接，反而用那双目盲的双望向魏阳，好半晌后才答：“张先生的事暂且不论，魏施主你上似乎也了些变化。”

在他侧，呼声仍就平稳安逸，就像回到了襁褓的孩，那稳定的呼声也渐渐抚平了他心的恐惧――当然，张修齐可能并不知晓，那种名唤恐惧――他只是静静坐在床上，任那些碎片在脑中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