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的一通歪理让近侍咋。

近侍愣住了，快到赵崇昭车前才说：“我叫张大德。”

张大德说：“啊？”

谢则安友好地问：“又是你来叫我，你叫什么名字？”

谢则安乖乖开始给赵崇昭念书。

谢则安说：“小德是殿叫的吧，朋友之间总不好小德小德地叫。你本来的名字呢？”

断句不同，整句话的意思就变了。

谢则安说：“行，不过我断句不是很在行，殿得将就着听。”

刑律本来是乏味的，但他把语调拿得很好，又不时地询问赵崇昭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赵崇昭一直听得兴致盎然。两个人一个念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不知不觉竟把大半本刑律琢磨完了。

虽说在这种时代肯定人治大于法治，不过了解一总比往后被人栽罪名死还傻乎乎地只会喊“冤枉！天大的冤枉！”要，至少你知自己冤枉在哪里。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要当法盲！

谢则安的表和语气都太有趣，张大德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小小的虎牙。

谢则安把炉搁在赵崇昭车前，伸手撑着前的直板往上一跃，坐稳后回过对张大德说：“你叫我三郎就好。”

以前谢则安为了确保作恶多端的奸犯“生父”被捕后能上挨枪，对法律过深研究。在法律边缘游走多年的经验告诉谢则安，法律既是自保工，又是绝佳的武――用好了，它就是好东西。

谢则安，从赵崇昭带的书里找本刑律――其实是给自己补充常识。

双脚着地，朝他了大大的笑脸。

说完才抱起炉钻车里。

赵崇昭终归还是持不了太久，他把谢则安手里的书一扔，说：“行了，今天就念到这。”他兴不已，盯着谢则安的睛在放光，“够多了，平时我要看完这么多至少得三天。我果然没看错

否则怎么死都不知。

谢则安说：“哟，大德你这名字可真占便宜。”

近侍说：“这样车多危险！”

谢则安说：“没事，摔了正好，我这年纪正是长的时候，多摔摔快长。”

他觉得谢则安和别人好像有不一样。

谢则安说：“信佛的人只有见着僧或佛祖才叫‘大德’，”他朝张大德挤挤，“大师厉害啊。”

近侍说：“小的叫小德。”

古文的一大特是没有标符号，整段话的每一个字都连在一块，能不能理解正确意思就看缘分了。比如孔夫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后人就争论说有好几种解释，比如一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看起来像在支持愚民政策，还有种却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谢则安说：“交换名字而已。”

赵崇昭说：“你好像识字吧？我叫你过来是想你念书给我听，路上无聊，我们可以顺便聊聊天。”

赵崇昭说：“没指望你念得很好。”

赵崇昭型圆胖，自个儿占了半个车厢。偏偏他还怕冷，地上铺着厚厚的野兽，炉烧到最旺，整个车厢封得密不透风的，在大冬天里得有渗人。见谢则安来了，赵崇昭直直地盯着谢则安瞅：“你这么快就和小德聊上了？”语气有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