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着小脸说：“崇昭哥，就算犯事的人是你手底的，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他握紧拳，“你们没看到当时那景，两饿了一路的老虎钻了闹事，原本闹闹的大街一变成人间炼狱……”

若是赵崇昭在过来之前听到这种话，肯定会怒不可遏，彻底恨上赵昂。可看着赵昂泛红的睛，赵崇昭直觉这个堂弟比自己要晓事得多，他安静片刻，伸手赵昂的小脑袋：“昂弟，你要京住一段时间吗？”

谢则安喜这样的人。

以前人命之于赵崇昭，不过是宗卷上的几个数字，他对于自己将要接掌的天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概念。听赵昂一桩桩地数过来，赵崇昭第一次意识到那都是活生生的人，而非报上来的一个数目。

赵昂记极好，一家家一地数过去，眶已经红了，泪不停地往掉。他哽咽着说：“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每一家人我都认识，那么多这样好的人就因为他们里的‘一个不小心’，生生得一家人生死相隔，甚至家破人亡。崇昭哥你说那种混账能放过吗？就算崇昭哥你给他们说，我也绝不会放！”

谢则安和赵崇昭向来极为默契，不须怎么思量就了赵崇昭的意思：“昂弟，殿是觉得你能察民，想你到京城小住，多陪他一起到底走走。”

赵昂却还嫌不够，他招呼赵崇昭和谢则安往外走。

赵崇昭说：“昂弟，我们是为了老虎伤人的事来的。”

赵崇昭说：“我不会给他们说，我来就是为了和你、和三郎一起查个彻底，一定会把元凶追究到底！假如这事真的是拿我的名义去的，我绝不会推诿责任！”

赵昂说得激愤，那样的场景一重现在赵崇昭前。

赵崇昭没有打断赵昂。

赵昂尖地瞧见了谢则安两人，把枪一收，兴兴地喊：“崇昭哥，衡哥，你们来啦？”

赵昂一怔，不太明白赵崇昭这句话的用意，忍不住看向谢则安。

赵昂耿直，却也不是榆木疙瘩。赵崇昭能亲自过来、能把这种话说，已比他想象中好太多。若这件事能让赵崇昭成为一个更好的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行人穿过两条街，赵昂指着其中一人家说：“这一家人，上个月孩刚满月，夫妻极好，一起经营着一个裁店。”他顿了顿，沉声说，“如今孩没了父亲，妻没了丈夫。”

赵崇昭看着赵昂脸上那全无机心的笑容，隐约间有明白谢则安为什么喜这小鬼。

赵昂这话其实还是承认了他觉得责任在于赵崇昭。

赵昂脸上的笑凝住了。

赵昂又带着赵崇昭两人上前走了约五十步，指着一大院说：“这里，住着个寡妇和她婆婆、她儿，老人睛不好，儿才十岁，全靠她一个人养活。如今她死了，留老的老、小的小，靠邻里帮扶着过日……”

赵崇昭也看向谢则安。

赵昂说：“那有什么问题，如果崇昭哥你想我去的话，我当然会去！”他说完又补充，“不过得先理完老虎城的事才行。”

至少能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赵昂握紧拳，主动妥协：“崇昭哥不用谈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只要日后能约束好底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