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一笑，在最上方写四个字：平沙落雁。

一曲毕，端王说：“拿到新曲，本不该立刻在三郎你面前弹，可惜我忍不住啊。”

谢则安大大方方地说：“因为我平时看得多、听得多，幸运之神才会特别眷顾我。”

谢则安说：“皇叔您稍等，还差两段。”他在纸上刷刷刷地写，很快把另一首也写完整了。

谢则安，再次落笔。

好要抄一份给我的，大概是太忙了，把答应我的事给忘了吧。”

端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将曲谱熟记于心，抚着琴弦试弹起来。他琴艺了得，起初还有生涩，几个音过去后就变得顺畅起来，般的琴音在亭中淌，雁群的分分聚聚仿佛一一来到前。

这其实是他故意让晏宁公主看明白的，这个侄女从小与他亲近，长大了还对他毫不设防，他虽然从无恻隐之心，但也不想自己成为晏宁公主急病亡的主因。不如何，冰雪聪明的女娃儿总是惹人怜的。这也是他不让人对谢则安动手的原因，他侄女喜谢则安，那就多留着他几年，难这小还能在他底翻了天不成？

谢则安说：“那都是我偶然得来的，皇叔若是喜，我这就给你写来。”

谢则安说：“皇叔弹得好极了，连我这样的大俗人都听得了神。”

端王

端王说：“第二首呢？写好了吗？”

谢则安拿起笔写谱，端王在一边看。端王是好琴之人，知的曲本不少，虽然不曾试弹，却也能看它的好坏。等谢则安写完一首，他已经坐不住了：“这首曲叫什么？”

谢则安不由停笔。

端王说：“你偶然得来的东西可真多，比之你阿爹都有过之无不及。”谢季禹少年时曾周游各地，见识极为广博，因而他拿许多新东西都没人觉得惊讶。

谢则安说：“我实在不记得了，这两首还是抄过三遍才记的。”

端王说：“那算了，回我再找宁儿要。”他看着谢则安，“所以我说你是在谦虚，换了别人哪拿得这样的好曲？”

端王看到送回来的侍女就知晏宁公主已经明白了一切。

端王笑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想起那是自己写给晏宁公主解闷的东西，他不懂音律，但谢小妹懂，他负责哼哼，谢小妹负责写谱，倒也能把一些曲还原大半。那都是些传到后世的名曲，谢则安虽然对音乐没什么鉴赏能力，但也记过几手――拿来忽悠人用的。

那是晏宁公主搬去田岭县前的事。

谢则安说：“我记得的不多，您稍等。”

晏宁公主一直对他给她写的东西不释手，她力不好，不能学琴，边的寿禾等人却琴艺绝佳，经常给她弹来解闷。看来在搬走之前晏宁公主对端王的确非常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最喜的东西拿来和端王分享。

端王派人取来笔墨，也不跟谢则安客气，说：“那三郎你就给我写几首吧。”

端王看着谢则安提上曲名：十面埋伏。

端王接到手中看了又看，望向谢则安的神都变了：“还有吗？”

端王接过曲谱仔细品味，见谢则安停顿来，他一横，说：“继续写，我自己看就好。”

谢则安说：“皇叔你就不要埋汰我了，这都是我从别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