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说：“阿爹你见完老朋友心不好？”

谢季禹心一凛，说：“三郎，我知你与陛年少相交，比旁人要亲近得多，但平时还是要注意一。”

御史妻说：“你也真是的，三郎难得回来一趟，你竟然参他一本。”

谢则安说：“柳先生那个弟弟柳慎行，我其实一直有关注。他在南边有名的，报社开到那边后一直由他负责那边的刊行。是个有本领的人，知退，懂时势，非常难得。”

谢季禹说：“你说的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谢季禹说：“今天你姚先生在上朝时已经表明他对你的维护，凉州知州大概会在这一两年致仕，三郎，到时候你才二十不到。”

很多事谢季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被同化。柳三思的改变曾经令谢季禹十分伤怀，经过这几年的调适，谢季禹才慢慢接受事实。

谢则安：“……”

送走谢则安，御史转替妻拭。等忙完了，他也脱衣上床，和妻一起躺着。

时光与世事实在可怕，它能让一个人彻彻底底变了样。

谢则安沉默。

谢则安皱起眉，说：“应该不会轮到我上。”

谢季禹说：“再过二十年，你会走到什么地方？到那时候，你也许已经没有往上走的机会了。但那时你才三

谢则安愣了愣，不明白谢季禹怎么会提这个。

，否则不会一个劲追着姚鼎言咬。

正要回房，一个人影现在拱门，竟是谢季禹。父俩毫无形象地坐到栏杆上，看着走廊另一端的月闲谈：“柳三思今晚来了。”

谢季禹并没有伤怀太久，他来找谢则安，是担心谢则安对柳三思一无所知。他对谢则安说：“柳家兄弟都不简单，你要小心应对。”

时间悄然逝，二更的钟鼓响了起来。谢则安有疲乏，站起来打开门，走到屋外绕着主屋缓步慢行，疏解心中的愁闷。

谢季禹随再提了几个人，一番长谈来，他确定了一个事实：谢则安的报网比他的更大，更及时。

柳三思如今很得姚鼎言看重，自觉前途一片光明，上门讥嘲谢季禹贪功冒名、见利忘义了。

谢季禹只是有慨。

事实上御史只是在尽御史的职责罢了。官服一脱，御史只是个和别人一样的普通人，他的固执让他没有朋友、生活拮据，这些年来他心里其实也藏着不少苦闷。

谢则安说：“过了这个年就十七了。”

谢季禹说：“只怕他已不当我是朋友了。”当年谢季禹与柳三思交好，柳家人被放前，柳三思还把他的心血交给谢季禹。可惜再好的交，终究抵不过猜疑与愤懑。

谢季禹说：“你今年几岁？”

御史说：“三郎不会在意的，你看他不是还来看你吗？”他拍拍妻手背，“三郎他和别人不一样。”

谢则安另起了话题，陪御史夫妻俩聊到了临近宵禁才回谢府。

“三郎和别人不一样”，这是许多人给谢则安的评价。谢则安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在宵禁前回到家中，刚要解衣睡，又想起还有许多事没理，只好了灯，披着外套伏案写信。

谢季禹说：“三郎，十几岁当上知州，任期满后回京馆阁。你与陛关系亲近，再过十年，你可能连政事堂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