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曾经见识过他由社会底层到成功上位风光无限的一面,也有人目睹过他作为隶卑微乞怜的时刻,唯有清孝,陪随着他走过岁月,走过地狱,一路见证过他的悍与脆弱、贵与卑贱。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易放开我的手?
二十多年来的经历从他脑海中一一闪现,无数的画面在他前跃:
在对方为自己付了那么多之后,他怎么可以再退缩?
为什么你这么重要的决定不和我商量呢?
大学里一心向学独来独往冷漠孤傲的年轻学……
深一气,他重新回到沙发上,迫自己继续观看,直到看不去再次呕吐。一遍又一遍的反复之后,大脑刺激已接近麻木,或者因为缺乏休息,反应和都很迟钝,以致看到屏幕上的影像都象隔了一层纱似的模模糊糊,整个人有种在状况外的游离。
他不由得从心底里发一声呻。
如果这也是一种挑战,他甘心应战。
他霍地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像金箭一般照屋里,过去种种,恍如一梦。
清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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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只是善意的怜悯,也叫人承受不起。
几经起伏之后,心深的自我从一团漆黑中慢慢显现,如同老式照片,从显影中渐渐透形状。
他在害怕什么?
清孝看起来瘦了一些,发剪短了,脖便显得异样的长。宽大的囚服,手腕上的镣铐,看来都是那么刺。
这些都是他,不是幻影,不是臆造,是他生命中真真切切的一分,没有谁能抹杀。
用自由来换取心安。
扶住窗台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他在犹豫什么?
但神却是少见的清澈而纯净,呈现一种和什么东西搏斗很长时间后艰难取胜的平和安详。
调教师不能。
望着清孝平静的神,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看到
屏幕上的画面仍在继续,上演的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可是,清孝,你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选择?
被母亲抛弃在小船上的孤单胆怯的十岁男孩……
不是不委屈的。然而那丁儿不忿,在见过清孝之后便已烟消云散。
接手浅见集团从容自信骄傲镇定的青年企业家……
而全盘接受,一样他到底。
就连浅见羽自己也不能。
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重新找回心的支撑与平衡。
难说一个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关,却吝于丝毫的付吗?
但,他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么?
他深这个人,所以只有心疼,没有抱怨。
对于旁观者来说,也确实只是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吧,有几人能会当事人的心境?
骨里的悍韧,与心深的柔脆弱、渴望温,都同样属于他。
象宝剑的双锋,一样不可割舍。
而他现在已经连续看了四十多个小时了。即使他曾经对安东诉说过自己的经历,刚看到录像时仍会颤抖呕吐。用冷浇浇,对着镜看着自己惨白的脸,清孝现在已经不在他边,他必须学会。
为了能在东京立足答应老师猥琐要求的向自卑的少年……
用苦役来救赎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