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淡而和顺。

久蛮在另一张椅上坐，二人就是一个茶桌之隔了。久蛮拿锡壶接了饮茶用龙里的山泉，又说：「这个肯定能挣钱的。」

「你个兔崽，你妈什么时候死的你都不知？」久蛮以一种极为平淡近乎轻松的语气谈论生死的事，反而没让事显得那么悲哀而沉重。

「你给我坐！」久蛮喝了一声。

至于真相，其实也和「傻」这个事差不离。小时候他的神时好时坏，因此他对童年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后来才知是因为叔家正房太太安排了人给他药。母亲

久蛮给穆初桐倒了一碗茶，说：「我看也是。」

穆初桐看着龙里的清澈泉，神愣愣的：「可是生意哪有一定挣的？」

「我哪敢啊？」穆初桐差要指天发誓，「真不记得。我可能真是个傻。」

久蛮侧着耳听锡壶里的声，没有回答。

「你说你妈是唱昆曲的？」久蛮忽而问，「那你回你妈那儿行不？」

穆初桐无奈地笑笑：「嗐，小时候的事儿，我多半不记得了。」

「要是不挣钱，我就赔给你。」久蛮见锡壶装满了，便将龙拧紧。

锡壶的好了，久蛮便开始茶。穆初桐看着久蛮不太熟练的动作，才似想起了从刚刚过来一直有的违和是什么了——一直都是别人煮泡茶给久蛮的，哪有久蛮自己冲茶的？

龙的断了，穆初桐才将视线转回了久蛮脸上，堆起笑容：「这哪能呢？久蛮大哥不是说了么，要是这么好的机会我都利用不了，那我什么生意？还不如回家吃屎算了！哪还有脸跟久蛮大哥说理？」

久蛮没好气地说：「我现在个茶都不会了？你觉得我是废人吗？」

「十三四岁也算小吗？」久蛮看着穆初桐，「我看你是不想说，敷衍老！」

久蛮打开了电陶炉，并将锡壶放陶炉上加，这才瞟了穆初桐一，笑：「这是当然。可是别人能回家吃屎，你却不能。」

穆初桐心里一惊，立即站起，说：「大哥，我来吧！」

穆初桐大约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沉重，致使气氛不快，便立即开玩笑活跃气氛：「可是在哪吃屎不是吃啊？这一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是废人，是贵人。」穆初桐笑着说，「这种事，还是我这种小人得比较好。」

亏钱的！」

「呃……」穆初桐心里一沉，「是的，我不是没屎可吃，是无家可归。」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呢？」穆初桐也不客气，径自在椅坐，「我现在手上就剩这个希望了！」

穆初桐脸苦恼的神，想了想，才说：「也不是很记得。应该是我十三四岁的事吧?」

没想到，久蛮却只说：「哦，那节哀吧。」

「我妈死了。」穆初桐说，「大哥。」语气居然怨。穆初桐自己听到了也有些惊讶，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用了这样的语气和久蛮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一秒久蛮就会冷笑着说「你妈死了关我屁事，的，晦气」。

穆初桐对久蛮自然是有所隐瞒，而久蛮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妈什么时候死的？」久蛮忽而问。

穆初桐立即坐，说坐就坐，乖得跟条训练有素的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