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了些年岁的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几分羞愧几分挣扎，“陛，老臣对不起您――”

桌面上摆着的碟碗摔落地，楚桑左手撑在桌上，晃不稳的甩袖而起，不再顾面百官们的瞠目结一片寂静，自若：“寡人醉了，先行回了。”

他略好笑，咳了几声，“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先皇当年一路提你，摄政王倚重你，手握重权，门学生也多，受人尊敬，你有哪不如意？寡人记得你那几个儿都很有息，又孝顺，儿孙乖巧听话，林老啊――人能善始善终不是件容易事，权势在手的确是好，但没了，你也不是活不去。”

他本不用楚烈现在才来提醒他边的人有多么贫瘠，恼羞成怒他独自退席，脚步虚浮的绕到不远的小湖边上，一个人沉着脸冷风。

他还是用着不合时宜的自称，没办法的事，三十多年的习惯一时本该不过来，其实说来讽刺，不过数月，外早就风云变幻，是人非了。

明明是在劝别人，自己倒提前伤起来，酒愁愁更愁，回到甘泉殿后便和衣躺在摇摇椅里，那边宴会也许正在闹，不过这都不他的事了。

反正，这种宴会你也参加不了多少次了，楚桑很大度的想。

酒劲很足，他想了老半天才哦了声，靠在湖边的大石上，“你这辈，算对得起庆国了，嗯，也就算对得起寡人，所以别跪在这儿了，回去吧。”

他跟林相都是属于过了气的，只是一个看的开一个看不开罢了。

右相趴在地上，全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先皇和摄政王将陛托付给老臣，老臣如今……”

“可老臣不甘啊――”右相一边磕一边，“老臣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烈。

湖上鳞鳞生光，他慢慢吐气，今晚月甚，十分清明。

自嘲完后，还是温声：“总之，今天这鸿门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以为现在你帮了谁，谁就会一直记得你，旧人是争不过新人的，还不如早早回家逗孙养鸟……总归是有条命在。”

这肺腑之言，也算是他对右相为朝廷卖命几十年的报答了。

半睡半醒间他觉到亲吻的度连在脸颊边上，这种觉是他所喜的，在无法抗拒的愉让人发，脑发晕，成一片。

睡意迷茫间，觉有人过来抱他，他想睁看看是谁，不过努力了好多次都失败了，于是只能在那个怀抱里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扯着对方的衣服，糊不清的嗯了几声。

青年嘴角一弯，：“嗯？父皇说不了。”

他这几月被半禁在甘泉，但也不是猜不到朝中是谁助了楚烈一臂之力，否则青年不会那么顺利的就登基上位，右相早该到了退隐的年龄了，只是有些人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是不肯服老。

“陛――”老态的声音很熟悉，他回一看，树影里巍巍走来的人一品官袍，背微驼，正是右丞相蔡贺。

万岁第三十八声

他厌烦的挥挥手，打断右相的话，“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还记得他们的嘱托就不会怂恿烈儿，寡人念你两朝，哦，这都三朝了看寡人这破记――”

傻呆在原地没法变的只有他而已。

“让贤吧，天终究是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