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摇，反复调：“我不是将军，别再叫我将军了。”

“将军，你是否记得你摧毁我的国家和故乡，杀尽我的家人。我恨你有多深，你知吗？”

红见到的只有双手沾着鲜血的将军，见不到那个温和默然的师父。“你不要过来。”红的语气近乎哀求，“你现在的模样，只让我记起多年前屠我满门的怪。”

从来世回到今生，红看到了过去和未来。

“噢。”她面容带笑，轻声细语地呢喃，“师父，风是你，雨是你，世间万都是你。”

9.

她所拥有的世界，终于从只有一个人，变成了只想要一个人。

他忽而只有一戾气，低吼：“！我不再是将军！”

“将军。”黑暗中一人的轮廓在不远逆着光线若隐若现。

上元转过怯怯地看向她，失了魂一般地靠近：“不，红，不是的。”

红跟随将军来到深山野林的村庄，无硝烟战火，也无枪戈争夺。他们简朴素净的家，和来生的红的家一模一样。

几年后，上元带她走了深山。他们看过了日升日落，涨退。若不是江湖野鸳鸯，也算得是绝世侠侣了，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上血迹已凝结，她坐起闭上轻声：“将军，我叫红。

半夜蝉鸣不休，窗外的黑影晃得他走房门。

英气人的将军不见了，举国寻人，他却在深山中安了家。一切本是定数，只有偏执如仓颉一般的人会用尽诗篇去改写。

“我本以为世间生即是生，死即是死，命中定数不可违。却未曾料想自己也会为置生死度外。将军，合即是和风细雨，离即是天人永隔。”

“将军，如今我国南征北战，繁荣昌盛，应当尽快铲平列国，实现大一统。您锐气人，无人能敌，怎能不顾国家呢？”

红轻柔地握着他的手，不去想它曾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只想今后牵着它走遍万千山，向天地赎罪。

“我是上元。”将军答。

空中万箭齐发，冰凉的铁箭披着雨

上元默然，垂不作言语。

这是幻境吗？不，师父说，如今的一切都是真实。

“怎么不是呢？”与生的背后倏然响起声音，“我曾以为征战沙场是将军，而改换素衣即是师父，谁料将军杀人如麻，哪怕一长衫照样绝不留。”

“将军，你已不是将军，我如何称呼你？”她笑，“其实我已好奇已久你的姓名了。”

“好……”上元颤抖着转过，背影只有寂寥薄凉。

上元第二次等待红长大，当然他自己并不知。红喜一袭红衫，一起风，便飘飘仙，宛若幻境。门前桃李满园，舞剑时烈日当空，抚琴时红英飘零，再到台阶厚雪覆盖。

山间的风动松涛，边的男改换素衣，岁月静好，好得不真实。

黑影冲上前来企图将他捉拿，上元转夺刀刺向对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我不是将军。”

“可是师父啊，我也曾告诉你，恨本就是饮鸩止渴的。”

两人并肩坐在堆着积雪的庭院，红转看向他。

“不如，从今以后，你教我一武艺，将来我们行侠仗义，驰骋天涯。不要荣华富贵，也不奢求金戈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