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不是……”灵江缓缓。

不仅记得，那一夜季玉山提起时，他也终于恍然想起来，北斗石便是他第一次听裴江南提起的。

殷成澜对他的行信簿了如指掌，知晓他与嵋邪林曾肩而过，就想听听飞禽对嵋邪林的看法。

因为嵋邪林就是那样的地方，枯死的林木伫立着腐烂的躯站成了个僵的姿势，相互倾斜纠缠的灰白的枝纵横交错，将一片林掩盖的密密实实，林面原本是一片湖泊，不知什么时候生了厚厚的苔藓和草，上面铺着的枯木烂叶和尸，化成了一池散发着湿闷腥臭的淤泥沼泽。

“记得就好，裴江南逃到西南嵋邪林去了。”

自知有失份，就咳一声，挪开视线，装模作样的望向窗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里真的是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殷成澜坐在窗边往外看去，只看见气的鸟窝，一只黄茸茸的小屁背对着窝，动来动去，也不知是在忙活什么。

灵江之所以知晓，是他那为数不多的行信史里屈指可数接到的重要传书机会，但他不负众望的迷了路，险些误嵋邪林，可他只是在林周围打了个圈，就差被从嵋邪林里蒸发来的湿闷腥的味熏了个跟。

这天灵江早上飞完，得知自己也要去那烂淤泥里上一才行，他略微一犹豫，就答应来，不过要殷成澜等他片刻，说完就飞到屋檐钻了鸟窝里。

潭中的尸骸就越来越多，腥恶味便越来越。

“那你的意思是？”殷成澜问。

殷成澜一向不拦着他，也是真的想见一见这小鸟的本事：“行啊，想去便去。”

暗自懊恼许久，早知这破石是殷成澜的一味解药，当日他怎么也不该放他走，就是卸掉胳膊，也要问北斗石的落。

“什么都没有。”殷成澜打断他的话，皱起眉，目光定的望着小黄鸟。

“黄汤圆”便茫然的抬起脑袋。

自此以后，灵江专心致志的在黄字舍里混吃等死了好一阵。

指尖还残留着柔，殷成澜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动作就像个忽得玩的鲁莽少年，幼稚的不行。

灵江一愣，对‘嵋邪’的印象便骤然与峰腰间关着海东青散发着腥臭的烂淤泥合二为一了，他立刻意识到为何殷成澜会造那么一片地方了。

灵江楞楞的看着他，目光一狐疑起来，他刚刚走神走的太厉害，没注意殷成澜了什么，不过他看他贼心虚的模样并没有追问去，只是在心里无不慨一通自己的通达理。

灵江终于站了起来，舒展浑的筋骨伸了个懒腰：“可以让我试试。”

虽说要去，但也不是立刻就启程，殷成澜依旧要求海东青每日去适应类似嵋邪林的昏恶的环境，并且把灵江加了训练中。

人或野兽误那里，烂泥潭就如看不见的手抓住人的脚腕一寸一寸往那糜烂恶臭的潭中拉去。

但见小黄鸟在书桌上卧成一坨沉思状，那细绒的羽炸成茸茸的圆球，就像个掺了红薯粉的汤圆，于是忍不住伸手戳了一。

“我是想说，你刚刚说的嵋邪林，海东青这种飞禽是不去的，太大了，在林中无法展翅飞行。”

可奈何天不遂鸟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