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漪睛便红了。

殷成澜总算没哭来，提起那个男人，老脸一红，里竟带上几分小女儿的羞，隐隐有些激动：“我们在兰纳尔湖发现了那种冰蛇的踪迹，苏赫带人去捕捉了，如果能捉到，我们就离你的解药更近一步了。”

殷成澜靠在床栏上，对他娘这种坦率很无奈：“嗯，伤刚理好，我怕他夜里发。”

殷成澜最怕女人哭，尤其怕他娘伤心，连忙错开话题，摸着兽衣裳，说：“苏赫叔去哪里了？”

疆北人迹罕至，赤地千里，风雪连日，长年严寒，和大荆中原的繁华和雍容相比，犹如天上人间，可殷成澜看着他娘的样，好像此生所有的快活都盛放在了这片苍莽的雪境国度，当年的绿瓦朱甍的皇大殿，雍容华贵的锦衣玉都比不了如今雪漠的一座山一片雪。

“娘知你想的事，娘不拦你，但澜儿，你忍心完成自己的事之后就抛弃娘自己走吗，娘一把年纪了，你想过若是收到你的噩耗，该怎么活去吗。”

殷成澜抚摸着衣裳，看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心里微酸，他说：“是儿不孝。”

可他真的不该来这里，只有和他牵扯的越少，将来受到的伤害才会越少。

殷清漪哦了一声，就没什么想法了。殷成澜年少就在边的战场上过着刀血的日，从没有实权的王侯将相到一步步成为号令千军万的统帅，其中的艰辛她这个当娘的都看在里。

殷清漪：“……”

殷成澜沉默着没说话。他没想过，因为他确实打算在杀了皇帝之后，就任由自己毒发亡，到时候一封飞信遥寄疆北，人世间的种种他就再没有牵挂了，他那时心想，有苏赫这个人陪着娘亲，想来娘亲也会好过的吧。

殷清漪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好几件用上等兽制成的衣裳：“不知你什么时候会来，娘就每一年都一件，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是否合，你试试看。”

从她知八种天材异宝的最后两味药引其中一味就在疆北时，就义无反顾在殷成澜费尽心思寻找前六种时，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一边寻找寒香，一边打听最后一味药引的落。

当年殷成澜在战场上时，对待伤兵也是这样，他那时只是个挂名的副将，上不了战场，也没什么人看得起他，打起仗来，人手不够时，他就常亲自在伤兵帐里协助军医理伤员，累了，随在帐里找个地方一躺，也就睡了，似乎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给床里的人拉过了被。

殷成澜住殷清漪的手，没让她说完：“澜儿心甘愿。”

殷成澜想到他娘千里传书令

如今多年过去，她这才有了些眉目，而自己也正是在疆北，遇见了最后能陪她到生命尽的雪漠落首领苏赫・乌木。

她把满银丝拢了拢，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孩，她的角刻着岁月的痕迹，目光却显得很年轻，此时眉带着笑意，看上去愉快极了。

我从未想过会来这里，殷成澜心，你过得很好，这就值得了。

她惊讶：“你们睡在一起吗？”

殷清漪：“澜儿，你真的不知晓为娘会到疆北来的原因吗。”

“你的是为了娘才废了的。”殷清漪双眸着朦胧的雾气：“你是堂堂大荆国的太，怎么能为了娘，就答应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