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十五岁，居后位三十余年，该享的尊荣都已足够。就算陛现在敕去本的皇后之名，甚至囚于冷终老，本亦无半分怨言。但若要本在有生之年，见儿孙受苦，本纵拼上命也在所不惜。”皇后搭着浔阳的手起，朝婷嬷嬷，“去传鲁王妃。”

浔阳平素没少听说荣妃对皇后不敬的事，见她这般嚣张，心中不由为平和慈蔼的皇祖母不忿。本想言回击，转念一想自己还有把柄在荣慕手里，逞这一时之快不如早些助父亲夺嫡称帝，一举灭了荣氏家族，让皇祖母安享晚年。

浔阳不喜荣妃，荣妃一样对她无甚好。

后妃嫔多与荣妃不睦，荣妃仗着圣也不将她们放在里，针锋相对毫不客气，肃穆端庄的坤宁刹时硝烟四起。

浔阳觉得，只有皇祖母这般贵柔雅的人才母仪天。

皇后跪在佛龛合着双拨佛珠，中呢喃着佛经。

浔阳赶在鲁王妃之前先了门。鲁王嫡妃田氏素来是个好风的，尤其喜张罗各式宴会，彰显自己的贤能。一听说皇后找她商议上元灯会之事，忙不迭换了衣裳。

膝行礼，声万福。

凭心而论，荣妃的姿容确实过人，年近三十依旧光彩照人，眉间的妩媚令人心醉。只是浔阳自幼受父亲熏陶，不以貌论人，而重品才。荣妃最末的商，目不识丁，无仪无德，实在不符合他们慎王府的审。

“郡主这是来见皇后娘娘的吧？这大冷的天气可真难为郡主这份孝心了。也怪我贪睡，误了请安的时辰，连累郡主在外受冻。”

念罢佛经，皇后朝着庄严佛像深深叩首，谢佛祖慈悲，佑她孙儿重回人世。

尽浔阳所言匪夷所思，她仍是信了。

婷嬷嬷领着浔阳殿，又依浔阳的意思将人使开，自奉了茶来。

“不是嘱咐过你，天气冷，少些往里走动么？”皇后关怀，“白等了这么久可冻着了？也不先遣个人来通报，皇祖母好给你备些吃。”

第10章烟火

“本就愿意见你吃得开心，你年纪还小，多吃些甜的不妨事。”皇后微微笑着，端庄之中满是慈。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由臣妾准备灯会时的烟火？

当浔阳述说慎王府没落后的百般辛酸，和她跌落悬崖粉碎骨的疼痛时，她恨不能将这些痛苦一个人承。这些年若非有慎王膝尽孝，她在这深的日不知得有多冷清。不论将来的日是否会发生浔阳说的那些事，她这个“母亲”都该为儿孙些什么才是。

常年礼佛的皇后上有一缕好闻的檀香味，浔阳怔怔看着皇后腕上刻着“佛”字的念珠，鬼使神差开：“皇祖母，浔阳差就再也不能给您请安了。”

皇后早已过了吃醋红的年纪，往常总要说些六姊妹该和睦相之类的话，今个因知浔阳在外候着，三言两语便打发了众妃散去。

荣妃扶了扶满的钗饰，得意洋洋往正殿去。浔阳忍着怒意，将被踏毁的画作抹平重新作画。

“就怕皇祖母又备许多甜，让我吃得停不。”

“怎么突然皱眉了？”皇后拉着浔阳坐在畔，捂着她冰凉的手问，“有什么不开心的，跟皇祖母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