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森不想再回杭州，祝帮着他在北京城里寻了一个小小院落，本来祝还想要岫岩陪森住着，可是森不肯，只是说，从此不想再见天里的人。

却，让祝看了更心疼。

重返人间的那个早上，森又给越阶前那株碧绿的栀花儿浇了浇。白的花在风中摇晃，风婉约，是正在恢复之中的明石。

生活虽然孤独，却安静而愉悦。许多事只会在梦里痛苦，醒来时便觉得庆幸。

“……，”祝不置可否，自己可有什么权力去挽留吗。

由于祝的安排，每隔两天，都会有一个家教到小院里来，在梧桐树的石桌上教给森一些基本课程。森很喜这个家教，他是个胖乎乎大男孩儿，张了一双眯眯，叫刘风。刘风是个外经贸大学的学生，教森文史，但绝大多数时候他是在和森聊学校里的趣事。看着胖胖的刘风说得沫横飞，森明亮的睛里装满了羡慕。两个

“祝，”森突然在背后叫，祝有些欣喜地回过来。森已经转，在窗前背着夕阳站着，脸模糊看不清楚，“别再责备自己了，那不是你的错，我心里也不怨你。”

“这个我早就知。”森低着，声音没有起伏。

森回来坐到沙发里，打开了那个叫电视的东西。

心里涌起一些意，祝慢慢走近了一。屋里静悄悄的，森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而平淡。

静静地站在那里，森几乎手可及，然而祝却无力地到距离他如此遥远，似乎看也看不清楚。他想走上前去，搂住森肩膀，象从前一样把他抱在怀里，可是心里却又明白，那所有的温柔，早已在自己把利剑森心里的那一刻，变成了石上的浮雕，冷冰冰的没有了价值。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祝定定看着森背影，动弹不得，良久，才暗暗叹了一气，转向门外走去。

祝无奈，只作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临走前，交给了森一笔钱，数目不算太大，大概够他生活几年。森也不太懂，接过来那些花花绿绿的古怪纸张，想了想，抬对祝说：“这钱，我不还了，见不着你们，以后也不知哪里还去。”

“枢羿……会不允许吗？”提起这个名字，森依然到窒息。

（二十八）

许多个夜晚，森满脸冷汗地醒来，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回忆梦境，却总不清楚，只知来来去去好好坏坏的，都是那个人。

“那好，”祝咬咬嘴唇，温言：“我去和枢羿商量一，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安全就好。”

“多谢，”森轻轻回应。

星移转，沧海桑田，距离森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冬日午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了。

“祝，是我自己……没了心了。”

祝脸绷住，站在那里让森的话往心里沉淀。他挣扎片刻，伸臂抱抱森，转了房门，消失在梧桐覆盖的小院中。森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愣怔了一会儿，走过去，关上了门。

“他说你什么都可以，这个你不用担心。”祝想了想，又，“天上一日地上三秋的理，你应该知吧。所以，世事变迁已非当年，你的家人……恐怕也早已了……几番轮回了。”

阳光透过窗玻璃照来，光里飘扬着细细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