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戚杨就笑了，侧过面向陆佳意，但陆佳意很快就睡着了。

戚杨没说话，默不作声地脱，谁知陆佳意忽然爬了起来，从他后探过来：“这么冷的天，你都没穿秋？！”

他很吃惊地说：“你平时都没穿秋么？”

戚杨就把一只手枕在脑后，面朝上躺着，说：“小时候会守岁，大了就没了，没什么意思。”

戚杨就说：“别睡了，再等几分钟就是新年了。”

陆佳意笑着说：“你也快乐，可以睡了吧？”

也不知现在的节是不是这样过的，大概是没有他那个时代闹和重视了。

其实离得近了，更看不清楚，黑胧胧的，但戚杨睁着睛

“不冷。”戚杨说。

他里就只穿了个大衩，光着两条大长就坐到床上去了，又脱了外套和衣，上剩个打底衫。

他就睁着睛，默默地等新年的到来，静谧的夜里面，忽然传几声鞭炮声，响彻夜空，接着便又接连响起来，有远的，有近的，算不上闹，但也连成了一片。戚杨说：“新年快乐。”

陆佳意那边都已经躺来了，拽着被角说：“我发现你真的好，被都盖不住你的脚。”

戚杨“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坐，弯腰脱了鞋。

“不是……”

戚杨伸手关了灯，房间便陷一片漆黑里。俩人的胳膊碰在一起，戚杨又咳了一声，便往床边挪了挪。

“你也没睡？”

“我以前节都不睡，一家人一起守，守到天亮，然后就和同辈的人结伴去给亲邻好友拜年去。”

陆佳意也是一回跟别人一起睡，有不习惯，于是就找话题说：“明天咱们起晚吧，六。”

“你要回去？”

陆佳意觉得戚杨现在呆呆愣愣的，睛还是困倦的样，莫名很可，就笑了，说：“给替你给你爷爷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在我这睡，赶紧睡吧，都十一了。”

睡意这东西却已经从戚杨上跑光了，他睁着睛，隔着黑夜看着近在咫尺的陆佳意，模糊看到他的轮廓，鼻息间，都是淡淡的薄荷香气，烘烘的，烘着他，叫他一睡意都没有。

陆佳意就笑了，声音温和缓慢，说：“我以前都没过过元旦，只过节。节我都守岁的，你们……你守岁么？”

戚杨就了。

就这样也不知躺了多久，戚杨偷偷摸手机，看了一手机屏幕，谁知屏幕一亮，就听陆佳意说：“还没睡着啊？”

陆佳意靠着床坐着，说：“你真耐冻，我都穿了，不穿不行，太冷。”

他就闭上了睛，躺了一会，然后微微靠近了陆佳意，额抵着了陆佳意的脸颊，受到他脸颊的柔温的肉。

因为年多了，除了节，还有了元旦。

“快要睡着了。”

外的鞭炮声已经停了来，只有极远偶尔才会传来一两声，元旦到底和节不能比，如果是节，新年到来的那一刻，整个县城都会被鞭炮声吞没了，早晨起来，连空气都会笼着炮火气息。

“在你这睡？”

“睡吧。”

戚杨咳嗽了两声，就躺来了，陆佳意也躺了来，说：“关灯吧。”

“我都困死了。”陆佳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