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炸得果肉四溅,如愿以偿地溅到窗玻璃上,红彤彤一大片。一群孩捧腹狂笑,开心,童年里压抑的乐趣得到释放。
孟小北说:“我那天瞅见邹大大用白颜在墙上刷大字,你们学我的。”
孟建民即便发怒瞪,仍是个很帅的爸爸,完全不够威严凌厉。孟小北本就不惧怕他爸。
孟小北兴奋喊:“炸掉鬼炮楼了!”
晚上家家来放炮仗。那时没有花哩胡哨的级花炮,只有小鞭儿。孟小北才不跟别人那么土,一挂,噼啪响。他指挥一群小伙伴,把小鞭儿到一楼某人家窗台摆的一溜冻柿里,个捻来,然后一个一个了……
“你给我站住!”
他的忠实喽罗,邻居家一个小胖问:“嘎哥,那咱们玩儿什么?”
孟小北遥遥地喊:“柿您冻着老不吃,饿替您了,还听个响呢。”
啪――
邻居大婶从窗里探来大骂:“炮楼你个瓜怂!这饿滴柿啊!饿还留着吃呢!”
当晚他们单元楼里传孟小北杀猪般的嚎叫。
后来,孟小北说:“不过瘾,不这么玩儿了。”
孟小北糊了一脸泥,被爹活逮了,还傻开心着,爸爸难得陪他玩儿一回呢。
大婶怒吼:“孟小北!!!!!!!!”
“你站不站住?!”
过年大人提着东西在远近一片家属区走亲访友,孩们就胡天胡地。孟小北带小伙伴们躲在单元门里,拿玩枪往路过的人上,他们这楼来一个客人,就湿一个。
“摔”字话音刚落,孟小北果然大朝,折过去,摔到门那了……
嘭!!!
孟建民扔笤帚,三步并两步爬上大铁门,去,着急着慌把他的娃抱起来。这年冬天刚好了一层厚雪,雪刚化,门那边儿就是个堆满雪泥的泥塘,是的,孩结结实实摔到烂泥塘里!
孟小北隐蔽门后,压低声音:“鬼来了!领那个就是胖翻译!瞄准那个胖翻译!”
孟建民喝:“站住,过来。”
孟小北歪套着大棉,捂着屁,撒似的跑去,不走大路,偏要爬他们大院后墙的铁栅栏门。棉臃,耐不住这孩手脚十分利索,真爬上去了,撅着腚挂在上面。
孟建民一看急了:“唉,你给我来!摔着你!”
孟小北从小在同龄人中间就有一领袖气质。他说话算话,有威望,而且他特别会玩儿,特别能耐。小孩其实都心智都单纯,没心计,谁会带大伙玩儿,大伙就服谁!
孟小北哈哈哈地乐,一抹鼻,薄薄的透着聪明得意。
他带小胖从合作社后门溜去,偷了工会主席邹师傅刷标语用的白漆。于是那天从单元楼路过的人全忒么倒霉了,滋枪里竟然掺了白漆,路人气得又打不得骂不得,指着孟小北,“回告诉你爸爸,让你爸爸收拾你”!
当年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瘦版赵丹让这熊孩给得,快变成“泼夫”了,拎着笤帚疙瘩,满楼追着揍孟小北……
歪一旧军帽,指挥冲锋,其他人跟他后面打鬼。
哗啦啦,又一个过路的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