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棠把枪扛在肩后,无奈:“不然怎么办啊,让老太太自己赶车啊,我还真不放心,她不住骡。”
贺少棠咧嘴乐的时候嘴角上翘,底闪笑模样……
……
孟说起娃儿滔滔不绝,足足说了一路。
弟兄说:“你赶车,我们咋办?车上坐不咱这么多人!”
贺少棠笑得可亲:“我都当兵两年了。”
贺少棠歪军帽,吆喝着骡:“十九,快二十了。”
边几个弟兄悄悄说:“班长,你给人家赶车?”
,可不是一般怯生生的家庭妇女,那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女人。年轻时就跟娃他爷爷闯关东,去东北黑土地上跑买卖、挖金矿,山东大嫚儿的泼辣脾气,这时当着两伙人,抄棍就打起来了。
“这是盒装的酱油,你们这山里就连酱油都抹油的!”
“俺就这一个儿,这是给他带的羊剪绒帽和棉大衣,怕山里冷。”
贺少棠表面不动声,闲聊:“大娘,去看孩。”
孟恨不得追一里地,一鞋底砸到逃跑的小青年腚上,这才善罢甘休。最后还是贺少棠兜着腰把老太太拽回来的。
贺少棠又惊又乐,这老太太敢走夜路哪用他罩?这老太太比他几个爷们儿都生猛。
暗夜寂静无声,只有一溜蹄声音清脆。山路上燃着的烟像一萤火缓缓划过,黑暗中唯一的光。
孟:“是啊,看儿和孙,俺有两个大孙,还是双胞胎!”
小青年一哄而散,被打得抱逃窜。
贺
车夫跑没影了,就是附近山沟的村民,怕武斗,躲回家了。
“你瞅俺死你们八的!!!”
他班里的小兵,叫小斌的,悄悄取笑:“班长,您这是借酒来的?”
贺少棠:“都不许提啊。”
“这是家里存的两匹缎布,从青岛一直存到北京。”
贺少棠冷笑:“你们自己两条回去,五公里越野!”
饿日你个五公里啊,底人一通哀嚎。
孟激小兵喝退土匪,问了贺少棠的名字和队。
贺少棠:“您家真有福。”
小斌笑:“哈哈哈,少棠,你那杆鸟枪还真好使,没打着兔,吓跑一群瓜怂。”
孟说:“呦,看着可真不像十九唉,比俺儿小十岁不止。”
“快回来呗,大娘您别追了。”
贺少棠狠踹了小斌的屁,算是告别,让喽罗们赶紧回山梁上的哨所去。
“这是给孙的果丹,小孩都吃果丹,山里没的吃。”
他心里仍可惜那瓶打碎的酒,一闻就知是上好的窖藏白酒,滋味辣,这个馋呦。这会儿都走五里地了,满鼻仍然漾鲜辣的酒香,恨不得撅腚趴地上那块黄土地。
老太太直追:“你们败跑!”
孟问:“小同志,你几岁了?”
“你败想跑!!!”
“您千万别叫,您再叫唤几声,把真狼都给招来了!”
这天夜里,最后是贺少棠赶大车,把孟家老太送山沟,一直送到兵工厂宿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