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京靠在床看书，掸掸烟灰说聂卉：“讨论这些什么？你一个姑娘还关心这个，你不怕事连累你父母？”

孟建民说：“我可惜就没当上大学生！中央上那些腐败贪官、‘官倒’，早就该整治了。倘若主席还在，绝对不会这样，六十年代那时候的官员多么廉洁，人心多么单纯、忠诚、有信仰！”

孟建民也到楼听演讲，回来看报纸，摇。

孟小北和他几个同学一路跑着，看闹回来。他穿趿拉板儿去的，结果跑丢一只拖鞋，脸上还沾染着兴奋。他们拎着书包跑上公交车，车辆呼啸着城，逐渐远离闹市区的喧嚣……他们这间家属宿舍大院，也来过一拨演讲的学生。一名缠白布血书、镜的男生，手持喇叭，向居民们播讲，呼喊号召改革，政治开明，新闻自由，反对经济腐败，打倒贪官污吏。当时大城市里老百姓饱受经济改革阵痛，对腐败、“官倒”和飞涨的价积怨已久，许多人围观叫好。也有人喊“一群孩瞎闹，以为这是文革大串联呢，赶紧回学校复课去吧！”

宝纯说：“你省省吧，在家里少说两句成不？幸亏你现在岁数大了，你要是年轻二十岁，大学生，你肯定也得上街游行去吧？”

孟建民在家里讲：“这一准儿是帝国主义反动派，特务，混人民群众队伍，暴动，烧车，打砸抢，再把责任推给学生，挑动双方矛盾对立，用心太险恶！”

形势是从二十二号那天急转直。广播里突然传消息，兰州成都长沙西安等地学生，同时爆发声势浩大的游行。古城西安天边呈现绚烂殷红的彩，钟鼓齐鸣，群鸦惊飞。主城区大上散落条幅、传单。有人闹事，焚烧了省政府门前停泊的几辆汽车、电视台的转播车！傍晚的天空中燃烧瓶在飞，火焰腾起来了，烧到半空，红旗被黑烟卷裹着在风中飘扬。

孟小北是活跃的格，不住地打探，绪激扬。聂卉说，领导也没怎么样，还上新城广场上讲话，安学生呢，承诺会公正报。全西安参与的学生好几万人，省里迫于上面压力，又惹不起市民浩大的呼声，就尽量安抚拖延，谁都不想闹事嘛！

聂卉瞪一双明亮的大：“这就

一分钟之后少棠的电话就打过来，在话筒里直接骂人了：“臭儿不懂事，你就是跟老分开久了你欠！！”

孟小北用传达室的电话回复给少棠：【我回家了，我没事。】

宝纯一边家务，哼了一句：“人都老了，心还没老……信仰让你穷困病倒，理想送你走投无路，咱们这拨人六十年代过来的，确实曾经都怀着信仰来的……”

聂卉说：“我跟着电台转播车去广场转了一圈，看到很多人静坐，哭着喊号，让人动容的……后来我把面包车上的几箱给学生瓜分了，我还去采访他们，拍了一些真实的照片，我想一篇纪实报告。”

少棠急呼孟小北：【你现在在哪？你回家不要门！！】

朝纲，怎么可能？”

聂卉跑来家里串门，跟他们家人兴致地八卦，说学生代表上省里和电视台里请愿，谈判呢。

“你当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回家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