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却不是草纸,而是以麻杆代替秸秆,造了一批麻纸,又抹上桐油,卖与城中商贾,很是挣得了一些钱财。
年轻人抬起袖了脖颈上的汗,汗中混着泥土,在他的衣袖上留一片乌黑的汗渍,让他原本就不净的衣裳显得更脏。
他们这次带来的这种油纸都是很大的一张,薄厚适中的纸张上,两面刷上桐油,那纸张吃够了油,就显得十分透亮,糊在窗上,又结实又亮堂。
“便先在这边卖卖看吧。”樊大郎见城门旁边的墙蹲着几个卖石竹的,便率先将自家驴车赶了过去。
在这炎炎烈日之,他的心里蓦然生几分后悔,如果当初不整这些事,如果不把造纸的技术教给村里的其他人,每日只自家关起门来造纸卖纸,日必定会过得安稳而富足。
“你们这油纸怎么卖?”最近离石县中常常会有一些外来的商队,运来各种各样的货,于是很多人就都盯着城门这边,这会儿见他们这行人了城,附近酒肆中就三三两两过来几个人。
“阿兄,你可是着了?”旁边一个面容敦厚的少年郎声问他。
“无事,我有些累了,歇歇便好。”樊大郎面上笑着,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若是不能将市场打开,将来他们一个村的人造那样多的麻纸,如何还能卖得了好价钱。
“若是多买,可有便宜?”围上来的那几个人,一听这个价钱,睛就都有些放光了,但这些人毕竟不是寻常过日的人,而是商贾,心中一喜,面上就都掩住了。
后便也造起纸来。
可是这一路上村人们不断发的质疑,让他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不确定起来,想着是不是自己把事想得太简单了,仅凭这一样油纸,真的能让那些商贾不远千里跑到他们鼓腰岭去买货吗,这一路的艰辛,到来莫不是要白辛苦一场……
“两文钱一张。”樊二郎见有生意上门,连忙从自家驴车上拿了一张油纸打开来给对方看。
村中人人艳羡,那兄弟二人却并不满足,还说石州的离石定胡一带商贾众多,天南海北的人都有,若是他们知鼓腰岭有价廉的油纸,将来肯定也会有人到他们那里去买货。
其实这个油纸究竟要怎么卖,他心里也没个章程,当初凭着一腔,也想学离石县这般,将商贾们引到他们鼓腰岭。
“
他们将那造麻纸的手艺教与村人,让村人跟他们一起来离石县卖油纸。村人因为很想学这一门手艺,于是纷纷应,只是待到门之后,这一路行来,便觉艰辛,又怕遭遇歹人,每日里吃苦受累,担惊受怕。
像这样的窗纸,从前也是比较贵的,糊一个窗,往往就要好几文钱,非是小富之家,也不能舍得花这个钱。这回他们运来的这些油纸,每一张都够糊一个窗的,一张只要两文钱,稍稍殷实一些的人家,应也能拿得这个钱,再说他们也听闻离石县的百姓都颇为富庶。
“我等乃是从潞州鼓腰岭而来,路途遥远,运输不易,两文钱一张已经是最少了,诸位若能亲去鼓腰岭买货,价钱自然就要便宜许多。”樊大郎对那几人拱手。
“大郎,如今已是到了离石县,你说咱这些油纸,要怎么个卖法?”城以后,上就有人向那樊大郎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