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三郎是个能的,县中许多人都愿意借钱给他,所以就算是欠了那样多的债务,他们一家人也未曾饿过一天肚,吃穿用度,皆与从前无异。
在离石县这边,这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村都已经用上了脚踩式打谷机,虽然一个村只有一台打谷机,用起来还是比较紧张,但总比过去没有打谷机的时候轻松省力许多。
现在她突然对自己当时那样的心思生几分愧疚来,与这些人相比,他们家欠的那些债务又算得了什么,泥作坊就算生意不如从前,每日总还能有些项,坡上还种着那么多杜仲树苗,待一两年以后收割回来,全制成杜仲胶,又不知能卖多少钱。
看着他们坐在田边,用自己的双手一把一把从麦穗上将麦粒捋来,二娘突然就想起先前罗用送打谷机的事来了,起初她心里也是不理解的,自家若是有钱,送些也是无妨的,为何没钱欠债也要送?
虽然后来她也得知,罗用之所以这般法,也有他自己的用意,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没有那些目的,待到家里的况再好一些,罗用应该也是要为这些贫困的人些什么的。
得来的钱基本上都被拿去买了木材和铁,就连田崇虎先前炸臭豆腐用的那铁釜,都被罗用拿去给那几个铁匠拆了成打谷机的零件。
路边庄稼地里的麦成熟了,农人们正在收割,见到他们这一大队人在年久失修的泥土路上走过的时候,村人们又是戒备又是好奇,停手里的活计,直往他们这边瞧。
烟的原之上,一又会到了什么叫荒芜与贫穷,她们西坡村原本也很穷,但这边比他们那里更穷。
有一些田地多的富们在了解了打谷机这个东西究竟有多么好用以后,就临时跑来西坡村购买,罗用卖他们一台打谷机五贯钱,不算黑,但也不算很便宜。
与此同时,从长安城过来的几十名工匠,这时候也已经走到了晋州地界。
从长安城过来的这一条路,要比罗二娘她们西去的那一路好走许多,不过这大夏天的,行路也是不易,他们除了自己活要用的工之外,还带了许多皇帝陛用卖泥的钱换来的铁,那一块块铁疙瘩别提多重了,分开来堆放在不同的木车上,前面的人拖着,后面的人推着,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待过了临汾,往北边又走去一二十里地,郝建平等人发现前面不远的一片麦田边上闹得紧,待到走得近了,才看清楚他们这是用打谷机在打麦呢。
二娘她们也在看着那些农人,面蜡黄的老人以及衣不蔽的小孩。
跟这些工匠同行的,还有郝刺史以及皇帝陛派过来的官员,也就是唐俭,皇帝大约是觉得唐俭跟罗用沟通得还不错,于是这回也也换人,依旧让他来。
一把一把的麦抓在手中,脚底一一踩着,把那打谷机上的筒踩得呼呼作响,然后再将手里那把麦的麦穗对准筒,只听刷刷几声,边那一面的麦粒就都被打了来,落在前边地面上的草席上,然后再将那把麦穗的另
唐俭倒是也乐意,待在长安城也没什么意思,这回他是过来监督打谷机的制造的,所以要待比较长一段时间,他就当是在西坡村度个假好了。
二娘这时候也觉得,他的法确实是很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