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吧。”这边有个年轻郎君忍不住冲他喊。

“……”于是那丈夫便不说话了。

秋里家里收粮，这跛推着一车粮往家里走，结果走到半上摔沟里，竟是半天也爬不上来，先天不足，他这一双本使不上劲。他媳妇方才说的，便是这一茬。

这些士族的小郎君们就站在河岸上，看着那少年人在河面上踟蹰着寻找着，慢慢随着河越飘越远，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郎君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莫要误了今日的渡船。”

行走在这山河之间，年轻郎君们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受到天地之浩大，以及人力之渺小。

屋里，家里的长女已经开始生火晚饭了，最小的那个女孩儿今年才三四岁，整日跟在姊姊后，咿咿呀呀说这说那，倒是并不闹人，十分乖巧。

有一回羊群里有一羊不知怎么的，疯跑起来，他跌跌撞撞在后面追了一路，那一日回到家中，天已是黑透了，好在羊群都在。当天夜

“……”那少年却没有搭理他，在中沉浮着，被河带着往游飘去，不一会儿又见他爬上了羊筏，目光依旧在周围的面上不断寻找着。

这一个小跛一个小放羊女，不知怎么的就玩到了一，后来就成了两，还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都很健康。

“……走吧。”

那次之后，这跛便也死了心，只辛苦了他这妻，别人家都是男人的事，他们家都是她在。

倒是没想到，在他十几岁那年，村里一人家中来了亲戚，乃是关外的牧民，那牧民家中有个姑娘，与这跛年岁相当。

在距离常乐县城不远不近的一个小村里，这日傍晚，一对夫妇正在挤羊乳。

第294章编难题

这家男人有些先天不足，从小就是个跛，他耶娘从前还担心他将来娶不着媳妇，不能留后。

在他们这一带，原本便有取羊乳制乳酪贴补生活的习惯，今年他们常乐县来了一位新县令，兴起了吃茶的风气，新鲜的羊乳担到城中，亦是有人肯收，价钱比卖乳酪还要更好一些。

待今日这活计差不多要完的时候，那丈夫终于说话了：“过些时日城去修城墙，我去吧，你留在家中。”

夫妻二人默默在院里着活儿，一一地把母羊牵过来，挤……

中间还有两个儿，晌午那时候去打草，到这会儿还没回来，村里其他小们也都没回来，所以当父母的也并不着急。

前面几次连公府大门都不得，便被那些守门的差役草草打发了，后来倒是得幸见了一回县丞，那县丞却说：“我听闻你那妻颇有一些气力，活不会输给寻常男，你亦只是跛脚，非是卧床不起，怎的便要不课，若是人人皆是这般，课税从何而来？”

蹄踩在路面上发哒哒声响，车摇晃着，车窗外面便是浑浊湍急的黄河，黄河两岸是延绵不绝的苍莽河山。

前些年，家里的老人前后脚都过世了，兄弟几人分了家，这跛也曾去过常乐县城，想求个不课，去了好几次，皆是不成。

那妻听闻了，也不回，说：“你去作甚，掉沟里你都爬不上来。”

平日里他媳妇便只叫他些轻省活计，他媳妇自己地，便叫他去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