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跛家的长女应了一声，面上却有些怔愣，似是还未听明白一般。

“我还是晚些时候在来一趟吧。”村正摇摇。

听闻村正亲跟他们说明了这件事，这几人皆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本以为这两年的日已经好过多了，再没有更好的了，哪里想得到他们这些人竟然也有被这种好运砸中的时候！

跛媳妇卖完了羊乳从城里回来，称回来一斤盐，近来家里好些日没有买盐了，她那长女也不言语，只把饭菜的越来越淡。

喂了狼。

这一日，跛和他媳妇在城里买了两斤白面并一块鲜肉回来，煮了一大锅香的白面馎饦，吃得家里这些个丫小们肚圆。

“大娘，你家成了不课，待你阿耶回来了，你记得与他说，明日一早，咱这几个村新划来的不课与里正一起城，将早前交上去的粮钱帛取回来，你可记得了，莫忘了。”村正站在院外说。

跛媳妇心，于是便应了，当时和那女娃一同来到他们家的，还有她那个六十多岁的老母。

“不坐了不坐了，家里还有活儿呢。”村正这便要走。

晚些时候，还用茶叶末煮了些茶，一家老小一人吃了一小碗

“那我们家先前欠的税收，还交不交了？”跛家的长女这时候连忙问了一句。

午的时候，果然带了不少粮钱帛回来，县里的吏员还借与他们官和车，叫他们先运粮回来，过一日再还回去。

家里便只剩一个十多岁的长女，一个三四岁的幼女，还有一个不说话的老阿婆。

这一日，跛一家早早便把羊群赶回羊圈，两匆匆忙忙去了村正家里，与他们家一样，被新划为不课的，另外还有两人家，这时候也都在那边。

她母亲年轻时吃过很多苦，现在年纪大了，已经经不住那草原戈上的风霜，也经不住那不断迁徙的生活。

见她阿娘买了盐回来，小姑娘很兴，又与他说了刚才村正交代的那些话，跛媳妇一听，丢担就寻她男人去了。

转几年时间过去，当初那个只会哇哇啼哭的女娃，现在已经长到了三四岁，整日咿咿呀呀地跟在阿姊后，不知愁苦，更不知自己当初差被仍在大草原上喂了狼。

“阿耶放羊去了。”那小女娃儿抢先回答。

第二日一早，他们与村里的另两人家、村正，还有其他几个村里那些被新划为不课的，在里正的带领，一同去了常乐县城。

跛媳妇的老娘也还健在，每天起床后就是扫扫院，然后就是搓麻线，天气好的时候她就搬个胡凳坐在墙活，老人家话很少，骨还算朗。

“大娘，你阿耶呢？”快到中午的时候，村正来到他家院前。

第二天一早，跛去放羊，他媳妇跟几个村民一起，挑着一担羊乳到城里去卖，两个男孩依旧去打草料。

“还交个甚？先前交的那些都要退了，欠那些自然也不用交了。不课你不晓得？就是不用缴纳租庸调，也不用服徭役，地税税你家先前也是交齐了的，哎还是等你耶娘回来，我再与他们说……”

“大娘，你快请村正来坐。”平日里很少说话，也不怎么见外人的老阿婆这时候从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