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从来于，只看得到上面的风景，从不肯低望。

“不，很重要！”严天一时失态，极力克制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大人。当时大家都说您与太殿反目，说您曾叛鹤京，说您众叛亲离，所以才没有任何一个鹤京的妖怪对您伸援手。我就一直很想当面告诉您――我也是鹤京的一员，至少我不曾忘记。”

段章想，这就是一场不为外人知晓的消息接力，像古时的狼烟，燃了这一个，就会燃一个。阿吉把消息传给了段既明，段既明又把消息传给了严天，严天发动了影妖，影妖又发大阵，整整大半夜的时间，才终于把消息传达到商四的耳中。

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妖，都很弱小，弱小得敌人甚至都不会把他们算在考虑范围之，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和妖，成了一件大事。

严天本不打算再提，怕惹得司年不快，但此时此刻，他却望着司年的睛，忍不住郑重说：“大人，涧鹰是鹤京旧人，但他不能代表整个鹤京。我记得您，也永远不会忘记碧倒灌那天，是您赶回来救了我。”

也许是已经过了太久太久，如今往事重提，严天的话语里已多了几分唏嘘和释然。那时的惊心动魄、对于孔雀余孽的憎恨，仿佛都已烟消云散。

严天最终也没有真正见到商四，因为商四应到大阵的异动后立刻折返，刚巧与他错过了。

孔雀余孽为了伏杀司年，不惜付极大代价布禁制，在短暂的时限骗过大阵，以防引起商四注意。他们挑选的时间也很好，无淮在鹤山养病未归，商四也因为某件事暂离城中，其余二区也都了另外的安排，他们算到了一切，却算漏了一个阿吉。

哪怕是讲起滴血饲妖的事，也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

司年看着他微红的眶，和明明跟金玉一般大却长了皱纹生了白发的脸，在心里深一气，问：“你是因为放血，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段章在

严天不知的是，这些数量庞大的影妖，正是商四的耳目。

有固定的住所，他可以找过去。急之他也来不及选择，便直奔最厉害的东区去了。

“涧鹰……他是我当时唯一一个认得的鹤京旧人了。”

半晌，司年问：“涧鹰，你也去找过他？”

司年神平静：“这都不重要了。”

也许吧，司年这样想着。

半晌，他叹了气，也说了跟司年一样的话：“这都不重要了，大人。这些年我其实过得很好，儿女双全，过两年可能还会抱上孙孙女。”

严天无奈苦笑，其实他报信之后便急匆匆跑走了，不把鸡放在同一个篮里，这是那个世教给他的理。他不知涧鹰最后瞒了消息，因为司年最终活了来，一直到今年，他从新闻上看到涧鹰被挖了睛，才推算当年的一真相。

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功劳，甚至司年都不曾知晓，他在血胡同死战的时候，还有谁付生命的代价在为他奔走。

顿了顿，他看向玻璃窗外繁盛的大树，也许是想到家人，他温和的笑起来，说：“跟人类一样自然衰老没什么不好，人间匆匆百余载，如今见到大人，又得知了阿吉的消息，就再没什么遗憾了。”

严天微怔，随即陷一阵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