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钱，从门里来。”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又声问：“请问夜鹰在里面吗？”

成扬默默地叹气。

首先是信息素，闻起来像雨后的青草，铺天盖地地侵蚀了房里无味的空气。然后是木门上三声叩响，咚，咚，咚，不紧不慢。

3

都找到这里了，他为什么要回。

少女嗤地笑了：“大哥，我连你的正脸都看不到，怎么知你俩多大。”

夜鹰是他佣兵用的代号。宁飞着枪的手紧了紧，靠在门背后，仔细地听另一边的动静。

成扬不自在地转，侧对少女。

何况他向来要钱不要命。

“东十三街，27号，501。”他低声说，“多谢。外面还在雨，你可以回去小睡一觉，个好梦。”

年轻的向导在路驻足。两条不足一米宽的岔路分别延伸到一个拐角，他抬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旧楼一幢幢相连，绵延成迷似的墙。

“喂。”

他知这是个全然的错误的决定，却别无选择。

“一个男人，自称佣兵，或者自由职业者。和我一般的年龄，大概上个月底来这里的。”

他要来这里找一个人。

宁飞从床上坐起来，右手握住手枪，拖着左悄无声息地朝门走去。

一筷扑地戳到伞面上，然后咕噜噜来摔在他脚边。成扬循着声音向上看，三楼有个少女朝他招手：“喊你呢，帅哥。”

他打开夹找两张纸钞，蹲`去。雨逐渐小了，哗啦的雨也变得稀疏，成扬能听到急促的楼的脚步。片刻之后，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半张白净的脸和一颗乌溜溜的珠。

那只睛慌乱地眨了一，仿佛打算上关小窗，转就走。成扬轻笑一声，朝着小窗探指，隔着半厘米的空气在少女的前额。她立刻如被钉住一般，带着几分迷茫神站定在门后。

惯常的套路是直接破门

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向导深深了一气。

他往右边转去，步伐不急不缓。小巷弯弯绕绕，他把伞低低打着，慢慢寻找。十二街，十三街，26号，27号，五楼，501。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成扬拉低兜帽，哑着嗓回喊：“我不约。”

“找谁？”她问。

“，谁要和你约。”少女大声说，“我才不卖呢。想玩想疯左边第六巷，借钱卖右转北二街，暗访记者人民警察我劝你还是早回。别站在我家楼底发呆挡路，烦。”

这是第几波找上门来的同行？

少女怔怔转，成扬帮她拉上小窗的隔门。

从接任务的那一刻，宁飞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风险。但他一向是个聪明人――无论是在执行任务，还是被当任务目标追杀的时候。他通晓一切致胜的技巧，知什么时候该兵不动，什么时候该主动击。这是在无数次生死关学会的经验，适者生存，如此而已。

湿成墨一般的深蓝，鞋也被溅满褐黄的尘。

成扬说：“我想找一个人。”

他已经忘记这个数字了。

“你知我问的是谁。”成扬温和地指，“这三周以来，前前后后有七个人向你打听他。包括我在，你一共赚了两百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