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方易的脸总算舒缓了一些。
方易气急。对方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愿意听。
在叶寒说“不行”之后,方易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正要好好再和他沟通,叶寒直接一句“不可能,不要说了”,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叶寒一边楼一边飞快回答:“没必要听。”
他敛去脸上的嬉笑,认认真真地说:“谢谢你,方哥,我知你关心我。我表哥……他走了,你别太伤心。他这世人遇到的好事不多,能交到你这个朋友一定很兴。”
方易有怔。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他问。
方易心一片凄然。他心想不是的,你表哥一直到死都没有过什么朋友。他孤僻、傲、沉默、冷淡,除了容英海和乔之,他再没对任何人敞开过捂得死死的心。但他此时却如此烈地希望杨穆说的是真的,自己在死的时候真的认识过这样的朋友,为了给自己烧一枝香而千里迢迢赶到一个陌生城市。
“照顾好自己。”方易说,“家里人不在边,你要懂得些为人世的理,大学就是个小社会,不能太任。”说完他又想起,自己的表弟人缘似乎还不错,也从不任,这些叮咛倒像是废话了。
这个念越来越清晰,在他见过杨穆之后终于成形。那本三百六十五夜他不仅看完了、记住了,甚至还誊抄了一份贴放着,随时好帮助叶寒的准备。他只知一个定魂咒,于是就反复多次不断练习,让自己能够在遇到突发况的时候立刻条件反。
然而叶寒不想听他的任何心里话,只用一句“不可能”就简单暴地拒绝了。
方易这个决定并不太难。他使用着另一个人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表弟和舅舅并没有其他的牵挂。容英海的病好转,杨穆的学习和生活都很顺利,还从表弟中得知舅舅健康,神很好。方易觉得足够了。他已经死过一次,很多决定都不会再犹犹豫豫,深知生命有太多意外,当断则断。
他拥有的不多,能豁去的除了决心就只有自己。只要一想到叶寒离开之后自己要再一次回到那种可怕的寂寞之中,方易就觉得很恐怖。詹羽他不能完全信任,容晖行踪不定,废柴既然是因为狗牙在自己上而来盯着自己的,那么叶寒带走狗牙之后,它也不可能再呆在那个家里。
那样孤零零,生死都孑然一,想起也太
他决定跟叶寒一起去完成他那些必须完成的任务,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颈上的狗牙在每一次照镜的时候刺地提醒他,无论现在多快乐、多满足,都是有期限的。
于是方易也不说话了,脸不虞。一行人心各异,石丰艺这个话唠一路上什么都不敢说,憋得太辛苦。
杨穆好奇地盯着他,片刻后笑起来:“方哥,你说的话跟我表哥真是太像了。我上中的那年他也是这样讲,我可从来不任。”
共识。他俩跟在两位天师后,一直到四人离开烂尾楼盘回到市区,方易都没有跟叶寒再说一句话。
那种闹、安全、令人沉湎其中的温,一旦见识过就不可能再任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