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着，自然也没听什么来，只觉得这大哥儿说的话听着就舒服得很，也仿佛比长幼时叨叨的那些好记些。

小栓还不知这阿舅公正打着他哥哥主意，闻言还赞同：

“哥哥是气好极了，哥哥也就是好极了，有仙人赏灵丹吃都不奇怪哩！”

哥撒撒痴的，都快驻扎成惯例了。

十二甚至不再执着于将十个人凑齐方开课，就着家里这栓和那表兄，他也能摆个沙盘来，再取了树枝，就那么教了起来。

他这回也只是笑笑，陶氏也不以为意，只当他腼腆——

童颜稚语引得一边用着残缺的手指艰难编织席的刘茂都哈哈笑声，刘学文几个更是乐得很，刘承平，也就是刘学文的长，刘茂夫夫唯一的孙儿，更是笑得豁了两个门牙得嘴也咧得开开的。

一脱去往日那种焦灼和不安定，十二能不大变样么？

那时候还不是这觉啊？

陶氏倒是嘴快又甜：

腼腆好啊！太纤弱的哥儿腼腆还恐撑不起家经不得事儿，这足够彪悍能的哥儿还是腼腆儿好掌握哩！

十二对这位阿舅公也算不上啥恶，到底凡人，又是雌，在有所抉择的时候偏顾自家也寻常。

却不知，十二昨儿真吃了一颗灵丹，却不是什么回养颜丹，乃是让他定心无后顾之忧的妙药哩！

昨晚因着疼惜哥哥累坏，他在哥哥睡着后（栓习以为的），还依着十二往日教他的法，持续又给摩了有一二刻钟，眉峰额乃至脑袋上的十几都照顾到了，对十二的模样看得也仔细——

“哟，我们大哥儿今个气可真好，看着都和吃了啥灵丹妙药似的，一容光焕发了哩！”

如此这般，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原先那种二世祖独有的闲散惫懒，却也透几分打骨里散发的从容。

小栓形容不这觉和那觉都是啥觉，就是觉得吧，哥哥今儿可真兴，可真神！

只不过陶氏打初见面时就拿各种夸哥儿的词说他，就是他后来和他调了几回“喊我十二就好”，连最后来的三表舅四表舅都早改了，偏他还是声声“我们大哥儿”的，十二不说听着烦吧，可轻易也实在不搭腔儿。

但他打小儿懂事，活主

这么想着，陶氏帮着阿爹早餐、剁鸡猪饲料，又要照顾新来的几只鸭，直把自己忙得团团转的，心里也乐呵。

刘茂就坐在一边听得分明，只他并没有读过书，甚至一直到长刘学文去童家沟上学之后，他才算跟着学写自己的名字，又认了些字，勉能半看半猜摸着布告七八分意思罢了。

因小栓听他背了那许多书，最容易记住的却是，十二照顾阿弟，也就讲得。

如今他虽还念着家和家人，但只要他积极完成那个“随心”主任务，迟早有攒够路费的一天，又还能有多儿安置此间家人的闲暇，再遇上诸如各种不得以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瞻前顾后……

刘承平作为刘家第三代的长孙也是唯一一人，平日里倒也是满家人都着，尤其在他阿爹因为营养跟不上、又歇不活计，连着掉了两胎之后，他更是家里包括叔父舅舅在，所有人的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