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双眯着一双凤左顾右盼，晃着手中折扇附庸风雅，若不是血腥之气过于呛鼻，还真有些踏青寻芳的架势。

秦佩仔细端详：“这是？”

秦佩则站定不动，目光如炬，忽而手指一：“那里！”

“不过……”李重双话锋一转，“我倒不觉得此事与突厥人有关。”

秦佩猛然起，退开几步，厉声：“你到底是谁？”

李重双打断他：“此事再议，当务之急是如何全而退，早些赶到洛京。”他远眺废弃的渡，淡然，“你不可误了闱，我也有要事在，耽误不得。”

比起被烧成焦尸的孙吉，吴禄喜的死状之可怖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人像是用乱箭过一遍似的，周遍布数个大大小小的血孔，脸上是极其惊悚的神，一手紧握成拳，一手伸了去，像是急切地要抓住什么东西。

两人不无小心地走到江边，江风飒飒，堤岸边的荒草极为茂盛，约有半人之。

李重双凑近他，与他对视：“你号称凤翔人氏，但却是衡阳音，这是为何？”

秦佩蹲，认真查验尸，李重双在一旁笑：“莫非秦兄当过仵作？”

“在京中我有一个世伯，他是江南人氏却有个原籍凤翔的养，还是个孩童便被送去石鼓书院苦读了，真要算年纪，怕是和秦兄你一般大，还都姓秦，你说巧不巧？”虽是问话，但字句里尽是笃定。

李重双凝思细想片刻，眉慢慢舒展开来：“秦兄，有个问题我想问你许久了。”

不得主，须看天意。”说罢，他随手一掷，秦佩回过神来时，那通宝已好端端地落在他的掌中。

秦佩摇：“我只勉能看这约莫是个兵，但我毕竟是个书生，是什么兵，我也分辨不。”

李重双冷声：“镞叶穿孔，遇风则响，传闻由匈冒顿可汗所制，如今突厥人称之为鸣镝。”

李重双赞许：“此是其一，其二，此人杀人后把箭镞，

“那创狭窄，形如三叶，而且……”他复又蹲，指着吴禄喜脖颈的一伤痕，“你看此。”

李重双慢悠悠地笑了：“看来我猜对了，既然你是秦大人的遗孤，必不是歹人，那我便放心了。”

秦佩蹙眉：“此事与李兄有何系？”

秦佩深一气：“你既认得家父，那便不要遮遮掩掩。”

“这个创倒稀奇，”李重双突然眉一皱，伸手掰过吴禄喜的颅，细细打量片刻，“你怎么看？”

李重双离那边近些，便率先走过去，拨开乱草，果然伏着一人，正是吴禄喜。

“且说。”

“秦兄，一同走一遭罢？”

李重双并不忌讳血污，也蹲了来：“他是被何利所杀？”

“很多事但凡长了睛的便看得来，何必需要仵作？”秦佩气凉薄。

“不知。”

褪去温和相，收敛了玩味笑意，他上竟隐隐透上位者的威仪来。

闻言，秦佩只觉一阵心惊，心已是九死一生，此事竟还牵扯到异族，难不成自己弱冠之年便要丧于荒僻乡野？

二人靠得极近，秦佩甚至可以看见李重双里清浅的血丝。

秦佩冷静来：“若是擅长使这种兵的人，只需一箭，吴禄喜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