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为轩辕冕取了块厚厚的毡，轩辕冕笑：“想不到今日孤也当了回铁勒人。”

喻老抚掌笑：“听闻裴公乃当代卧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公博闻识，可识得这盒所用之铁？”

铁勒与安息秦佩先前游学时均曾听闻，此时不由得坐直了，饶有兴味地听着。

“突厥人虽然势大，可并非真正铁勒后人。据闻血统最纯的铁勒族乃是薛延陀，可惜四十余年前为突厥所灭。枉薛延陀人向来狂妄，更自诩‘我铁勒族人’，可惜却被突厥打得落花。当时薛延陀可汗为了求和将唯一的女儿送去突厥，并为左贤王生了个儿，本以为安枕无忧，可最终突厥人翻脸不认账，薛延陀还是灭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有车喧嚣传来。裴行止恰恰煎好了四杯茶，悠悠然起行礼。

轩辕冕看他一：“故而……那郑七娘死去的夫君，周芜他们中的那个带着西域宝刀的旅人，想来就是阿史那乌木的旧了。”

喻老轻叩铁盒：“此为铁勒钢，亦名安息钢。”

轩辕冕已换了便服，后跟着喻老，怀恩似是被留在了茅庐外。

秦佩随手从他案上拿了本书，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

丽竞门为皇家耳目，除去监控敌国动向，还负责监察百官行踪，就连不问朝事如秦佩对上他们也难免忌惮，于是斟酌，“那

“此钢产自安息，被称为铁勒钢乃是因为曾几何时铁勒人极其骁猛，铁勒铁骑更曾横扫整个河西走廊以北。铁勒人从安息抢了这制钢的秘方，又加以改，从此这安息钢便成了铁勒钢。”

秦佩低声，“殿，地上凉。”

众人跟着笑，喻老又，“秦大人是刑官，定然见解有独到之。”

两人，席地而坐，裴行止又开始煎茶。

轩辕冕挑眉：“铁勒？孤记得突厥回纥均为铁勒。”

轩辕冕接过那盒晃晃，让诸人听那清脆之声，“里面有东西，可是多少能工巧匠都来试过，却还是一筹莫展。”

“西域宝刀……”秦佩神凝重起来，“员外郎……”

“这是狼牙啊，似乎是突厥左贤王的图腾。”

裴行止笑：“还是秦公贴知冷，是在疏忽了。”

“哦”

裴行止接过，细细打量了，蹙眉，“这花纹我倒是知。”

四人均沉默来，听见轩辕冕闷咳一声，秦佩转问裴行止，“可有蒲团一类？”

秦佩恍然大悟：“那阿史那乌木便是那薛延陀公主所罢？”

“想不到蛮夷竟也如此讲究宗法面，那这铁盒既是铁勒，上面又有突厥狼牙，应是阿史那乌木所有了？”秦佩兴致，两发亮。

“今日叫诸位过来，是想给诸位看样东西。”

“殿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喻老拿个檀木盒，取锁匙打开，只见其中赫然是彼时喜来客栈郑七娘所藏的铁盒。

裴行止细细看了许久，摇：“此极为罕见，不似寻常钢铁。”

妙的拿腔作调。

喻老笑：“阿史那乌木的即位金册上说的可是铁勒公主，人家心得很。”

免了礼，轩辕冕亦在秦佩侧坐。

轩辕冕摆摆手，面惨白，带着无限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