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秦佩拢了拢上狐裘，“除去我等这般微末小吏，元正之日谁不得朝？但凡过了元正，你也可轻快几日。”

秦佩神秘一笑，摇了摇。

见轩辕冕仍有些不忿，秦佩拍拍他肩，“不如陛元月初二过府一叙？

守岁同乐，自是一夜不眠，可元正来时，还有大朝会与大陈设候着。

“可惜你我相见恨晚，未能得睹陛少时英姿，真乃臣生平恨事。”秦佩禁不住讽刺。

还未至永兴坊，远远就见秦府门挂着两盏灯笼，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青纱小车熟门熟路地了抱厦。

总算熬过了元正，酉时大陈设方罢，轩辕冕先是回大睡一场，快到宵禁才被怀恩叫醒。

臣僚有休沐，此时自是各个悦，可苦了他这个皇帝，不仅毫无休沐，还比平日忙上百倍。岁除之时，他必须在太极殿设宴，与宗室诸王、公主驸以及三省阁臣一同守岁。其实天家之中哪里有那许多血肉亲，而那些阁臣们又何尝愿意抛家中妻小对着日日得见的皇帝颜笑？于是年德勋如靖西王，位权重如赵熙均已告假，可轩辕冕就连假都无去告。

他虽离京甚早，可幼时父亲还在时，曾日日对他耳提面命，定不可如东里那没娘教的太一般调捣、不思取、胡作非为。如今见轩辕冕往自己面上贴金，不免到可笑，果然不谁当上了皇帝，都会染上好大喜功的病。

想起繁冗的议程、沉重的十二串冠冕，十五三大都护府前来述职的官吏、由西域南疆东瀛远而来朝贺的使臣，轩辕冕不由得又是一阵长叹。

“那便羊羹如何？”轩辕冕打趣。

二人这两年相互扶持，遭际早已赶得上寻常人家数十年夫妻，故而别说君臣之礼，秦佩如今已连寒暄都懒得应付，只对轩辕冕，“天寒地冻，我温了酒，不如来再用些膳？”

轩辕冕挑眉，“哦？还有什么说不成？“

彼时由汾州回京时，谁都未想到，秦佩除去随行，竟要将那数十只羊也一并带了回来，任谁去劝都一意孤行。最后还是周琦想了个法，留了几人生生将那群羊从陇右一路赶回了长安。

秦府虽大，可毕竟不如北疆天地辽阔，不过数月那群羊已有恹恹之态。见秦佩焦急，轩辕冕便善解人意地命人将群羊迁往上林苑。于是早该被人生吞

“陛，你曾说今日过去，如今秦公怕还在等着呐。”

轩辕冕笑笑，看着窗外飞雪，忍不住叹了气。

轩辕冕眉心，笑，“也罢，步辇怕是慢了，备车罢。”

幼时那般纯良。”

秦佩抱着个手炉站在檐，百无聊赖。

于是永兴坊的权贵豪富便瞠目结地见到一群羊“咩咩”叫唤着，闲庭信步地向着秦府踱去。谁都知晓秦佩世显赫，与天家关系密切，更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先前他北上不知所踪时，据闻圣上整整一年不见笑颜，对其倚重可见一斑。可谁知他好不容易逃生天，竟大变这等荒唐之事，年纪轻轻却疯疯癫癫，真是让人好不唏嘘。四邻议论纷纷，秦佩却是毫不在意，除去命木桐等人好生照料外，自己若是有暇，也不忘亲自带着它们四溜达。